花药刚刚回到了君来楼的套院儿,便收到了父亲派人送来的信。
花药掂着手里厚厚的信,有些无语。父亲这是有多少事情要说,怎么写了这么多
花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燃上一炉熏香,又把茶汤煮在了炭上。这才拿出短匕,小心地划开信的封口,将里面的内容抽了出来。
在展开信之前,花药一直在疑惑,父亲这是有多少情报和任务要交代。可是,当她看到了信的内容时,不由得愣住了。
这,是一封家书。
信里,父亲除了平日里最常在家书里写的嘱咐之外,还絮絮叨叨地回忆着,和花药母亲的点点滴滴、花药小时候的趣事,还有一些对未来的期盼啊,希望药儿嫁个好儿郎啊,之类的话。
看完了一遍,天色就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可能是,没得到预想中的消息,有些不甘心。
花药反反复复,讲信看了好多遍。也试着去念了念藏头文,甚至迎着油灯,想要从字缝里看出什么端倪。
然而,不论她怎么看,都没有办法在信中找到什么信息。
这,真的就是一封,普普通通的家书。
花药轻笑了一声,想必父亲是醉了酒,才写了这样的信给自己。
在花药的印象中,父亲一向是睿智而严肃的,只有在酒后,才会抱着女儿,小声地念叨过往、畅想未来。
花药将信,按着原来的印子,仔细折好,又放回了封筒里。取过床头放着的那个精致的多宝盒,将信压在了最下边。
难得遇见父亲失态,还能留下证据,当然要好好留存。以后呀,要是有机会,还可以拿出来给父亲看,瞧瞧他那铁青的脸色。
想到父亲黑着脸,无奈的样子,花药又是“噗嗤”一笑。
摇了摇头,将家书的事情抛到脑后,又拿过风传回来的情报,仔细整理了起来。
阿古达木和乌力吉,停在了戎国的一个边境小镇上。
说是小镇,可那是对于世代游牧的戎人来讲的。其实,也就是每逢朔望,戎人各部交易的市集罢了,平日里,也只是住着几户人家而已。
没有见到任何,与马帮的交集。
这样的消息,让花药感到了隐隐的不安,她能够感觉到背地里,整个西域都在悄然改变,却又抓不住什么。
“是不是,我的路子,想得不对”花药摇了摇有些疼痛的头。
她知道,有时候,静观其变、伺机而动,是最好的办法。
既然无事可做,花药便又一次无聊了起来。手中拨弄着油灯的灯芯,让房里的光线,忽明忽暗。
随着灯光的变化,心思,也渐渐乱了起来。
灯光暗时,仿佛能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吸着冷气、咬着牙在说,“阿花,我没事的。你别哭”
灯光亮起时,又好似能看到那张表情夸张的脸,捂着肩头道,“好疼啊芍药妹妹,快扶我”
近来不知是怎了,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个人。
而每次想起他的时候,花药的嘴角,总会挂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
天刚刚亮,吊着手臂的秦壁,就带着拄着拐的荀安,来到了君来楼,找花药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