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杀的。”等翟峰他们再次来到病房,李惠兰似乎也已经做好准备。
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平静的叙述着:“最近一年我总是胃痛,先是呕吐不止,到后来开始吐血。直到半年前知道自己癌症晚期,知道这个消息时我很开心,觉得终于可以有一个正当的理由离开这个糟糕的世界了。
那段时间我跟悲歌也莫名能相处的融洽些了,我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去游乐场,一起拍下唯一的一张照片。
以前一直觉得那孩子在我身边整天不开心,还总是躲着我。可那段时间她看起来特别的开心,我才意识到以前是不是都是我错了。
直到6月27她一整天没回家,6月28号她还是没回家,我担心她出事,就去她房间里翻找,结果发现她一直都在收藏关于她父亲的消息。
那一刻我觉得我即将结束的一生就是一个笑话,前二十年都在努力的想证明自己,想成为父母的骄傲,结果我就突然成了父母的耻辱,还害死了生我养我的人。
后二十年,一直养着那个恶心男人的孩子,努力想做一个好母亲,却怎么也做不好。那个男人什么也没做,孩子反而偷偷在意着他。
我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但是29号晚上她回来了,你知道吗,我当时本来是开心的。
但是看到她提着一袋钱,说她去见了她父亲时。我的情绪失控了,当年那个男人就是扔给我这样一袋钱,那袋钱安葬了疼爱了我二十几年的父亲。
这袋钱是要买走我花二十年生养的女儿的吗,我妈当年对我说的那句‘你活成这样,不如去死’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荡。
那孩子再说什么我完全听不见,我扑倒她,双手掐着她的脖子,越来越用力,等我清醒时她已经一动不动了。”
“你的意思是你掐死了李悲歌,可是法医尸检死因不是机械窒息。”翟峰反问道,
“我当时以为那孩子死了,就慌乱的跑了出去,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看见她躺在满是血水的浴缸里,地上还有我一直在吃的那个药瓶,我知道那个药吃多了是会死的。”
“所以你觉得,李悲歌是被你逼的自杀的?”翟峰猜测着。
“是的,我妈当年对我说过一句那样的话,我后来每次想起都想一死了之,更何况我当时还做了那样的事情呢,悲歌一定绝望极了。”
“那为什么要藏尸呢?”杨英俊急切的问道。
“我已经在流言蜚语里活的太久了,不想再让我把女儿逼死的事情传出去,只要再藏一段时间我就死了,等我死了我就不会再听见别人说什么了。”
“于是你就联系了刘伟光?”
“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到了刘伟光,他来看了一眼现场就说要去上班了。我当时以为他是不想参合进来,结果他中午12点左右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让我用悲歌的手机下单买一个冰柜晚上12点送到老宅,他下班后就来找我。”
“所以刘伟光只参与了藏尸?”
李惠兰点点头后,眼眶红润的看向一旁站着的周雪吟说道:“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一直都不是我。”周雪吟冷冷的说出这句话后,转身看向窗外。
“29号晚上你把李悲歌掐晕,跑下楼的时候大概是几点?”翟峰继续问道。
李惠兰稍稍平复情绪后回忆道:“大概是七点半左右把,我记得她回到家快七点了,我们争执了一段时间,我觉得应该有二三十分钟的样子。”
“你跑下楼时,随手关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