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名慢慢出现,可谁知道其中的深度逻辑呢?
别小看了这些“好处”,光薛蟠一个人一年都有七八十两呢。
而根据金荣母亲胡氏的说法,金荣在贾家义学里,两年时间里也得了薛蟠七八十两,金额大约是贾瑞的一半。
上学竟然也能“发财”!
像金荣这样的外姓子弟,上一年学竟然比贾府的一等大丫鬟赚的还多,按刘姥姥的说法,几乎顶得上外面一个庄户人家两年的嚼用。
这个消息估计能惊掉外面很多人的下巴。
实际上,自从薛蟠进入义学以来,上到贾代儒自己,下到普通的学生金荣,人人都得到了不小的好处,更别提被他哄上手的“香怜玉爱”了,估计至少得了好几百两。
怪不得那贾蔷年龄都十六七了,还混在义学里,就是不愿出去找个正经活干——如此逍遥自在的地方,谁愿意出去?
怪不得那贾琛,千方百计地想让自己的表弟也进义学来——这种能赚钱的学堂实在是太罕见了。
能混一天都是幸福啊。
私塾历来强调一对一的私密性教学,这是从孔子那里留下来的传统,就像《孔子教学图》里画的那样,老师和一个学生在课堂的一角像是在说“悄悄话”,其他学生则是各干各的,互不干扰,这跟贾瑞在后世经历的“填鸭式”教学差异巨大。
“秦钟,你过来一下!”看到秦钟又与宝玉在边上窃窃私语,快够得上“耳鬓厮磨”了,贾瑞想起秦可卿的嘱托,只得略尽一番责任,叫他过来。
先是检查功课,这小子果然一问三不知,贾瑞随即就是一番感情威胁:“小钟,不是瑞叔说你,你就是自己不学习,也想想你姐姐,她上次病成那样,我去给他看病一时都没认出来,在如此憔悴的时候还挂念着你的学业,私下里派宝珠问你在学堂里的表现,你对得起她的希望吗?”
秦钟黯然,又有点不以为然,只是略一扭头,瞅了一眼宝玉,也不说话。
贾瑞继续输出:“你想想你父亲,为了你来这里读书上进,东拼西凑,弄了二十多两当束脩,你要不好好学习,对得起这笔钱吗?你也知道咱们义学是免费的福利学堂,他主动交这么多,还不是想让太爷多提点提点你,好猛力上进几年,也考个功名?”
秦钟脸色略变,不知道是不是在可惜那二十多两银子,想什么时候能赚回来。
估计是的,这小子一向爱财,原著里死的时候都在惦念银子。
贾瑞还是不放过他,继续说道:“你跟宝兄弟要好,也得老祖宗的看重,这固然是好的,可你要清楚,你我这种人,与宝玉毕竟是有天壤之别的,他不用上学,到时候自然会有个官做的,就跟老爷那样,一恩荫可能就是个主事,咱们可是没法比的,只有读书一条路了。”
秦钟渐渐脸露不耐,宝玉也在那边挤眉弄眼,贾瑞便放他过去了,两人见面大喜,竟有如隔三秋之感。
贾瑞又叫贾菌上来,小家伙大约十岁的样子,是寡妇娄嫂子的儿子,颇有点虎气。
更宝贵的,这厮还有点义气,应该是这学堂里最“义气深重”的人。
问了些功课,大部分都能答对。
贾瑞连连点头,这孩子一听就知道是下过功夫的——这点鉴定水平他还是有的。
虽然过去这几年贾瑞确实不长进,但他之前毕竟也努力过一段时间,下功夫和没下功夫的差别他心里是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