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黑暗笼罩,一支锋利的箭矢刺穿了女人的胸膛,女人倒在地上在一阵抽搐后开始呕血,原本停靠在一旁的马车也不知被谁点燃开始了燃烧,车夫驾着马车飞快远去,将她与受了重伤的女人留在了原地。
被箭矢刺穿胸膛的女人在地上不断的往外吐出鲜血,虚幻的声音从对方开合的嘴唇间发出:
“都是因为你,你与厄运相伴,你到哪里哪就会迎来灾厄,你跟着谁谁就要遭殃。”
恐惧的倒退着爬离一边呕血一边说话的女儿,但还没爬出几步,就感觉背后撞倒了什么,转头看去那是一口玻璃大缸,缸内一个青年漂浮于缸中,双眼泛白似乎已然溺死,但她那微微起伏着的手臂却证明着她还有一线生机。
她下意识的就想抬手用她那与生俱来的恐怖蛮力将玻璃缸砸碎救出青年,但就在她手臂刚刚抬起时,那道虚幻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你如果表现出异常,厄运会不会再次降临呢?”
包裹住她的红布在这时响起了一阵阵杂乱无法辨认的交谈声,似乎是有很多人就在外面看着,等待着她暴露异常。
无措,绝望,无力各种负面情绪在先前几次经历的叠加下几乎是同时冲上她的大脑。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思考之际,记忆中一道干瘦没有丝毫特点的棕发身影却出现在了她脑海中,似想起了什么般从前的那个躲在甘草堆中的孩子,转身掀开盖着玻璃缸的红布就要朝外做手势。
但当红布掀开后,外面并非是什么舞台,而是一条幽暗的街道,街道尽头一家酒馆前,几名身穿表演服的人被穿着铠甲的士兵押送着绑上了马车。
'不,厄运又来了,他又找到你了...'
那如噩梦般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转身抬手想去砸缸救下那如今她唯一力所能及还能救下的人,却在转身时看到缸中已不再是那青年。
缸中之人的面孔不断变化,是父母,是村民,是那女人,是...汤姆,安柏德米。
猛的从噩梦中惊醒。
大口喘着粗气。
猛的从身下的湿草堆上坐起,“大头”抬起头立刻打量起四周,她如今似乎身处在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内。
其他囚室内的犯人们都各自安静的坐在草堆上,静静的看着头顶的砖石发着呆,或不知死活的躺在甘草堆上,诡异的没有任何人在做其他额外的事情,似对这一切早已麻木适应了一般。
除了这份麻木外,这些囚徒他们身上唯一的共同点是,这些人身体上无一例外都遍布着各种大大小小狰狞的伤痕,似乎都曾遭遇过什么非人的折磨般,更有甚者的身体都已然发生了残缺。
“大头”她脸上的头套在昨晚士兵冲入酒馆,她与那些人搏斗时就被打掉了,想抬手揉揉眼,但当她抬起手臂时却并未能看到手臂的影子。
低头看着不知去向的双臂,和那断口处仿若用斧头粗糙劈砍的伤口。
脑内灵光一闪她这才间想起,在昨晚昏迷前她隐约听到过那些卫兵说待会要把她手臂砍掉的话语。
沾满血污的苍白面孔,朝着自己那双断臂勉强露出一个惨笑,低声用极度沙哑的声音独自喃喃几句:
“这...年...辛苦...了...你们...”
对于自己遭受这种待遇,“大头”丝毫没感到奇怪,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这里关着的大概全是,被圣光教会或地方领主直接宣判了死刑的可怜家伙们吧。
不然这里的囚犯也不会被那些恶劣的狱卒们毫不留情的都变成这幅生活不能自理的状态。
毕竟她曾听路过小镇酒馆的汤姆说过,以前就有个犯人在进入牢房后遭受非人待遇,结果最终发现是当地大贵族私生子后,让当时看押犯人的狱卒们享受到了一整套完整的酷刑。
“大头”在牢房内没有等太久,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后,就有几个守卫把她押出了牢房,同行的囚犯全是马戏团的熟面孔。
他们其中很多人都在狱卒那得知事情原尾后开始怒骂“大头”,还有少数人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什么也不说,但大多数人却是朝狱卒和士兵们哀求倾诉着自己的无辜。
这些“大头”早有预料的事情并未让其情绪有丝毫波澜。
唯有那往日抠搜的摩根先生,在对上她目光后的飒然一笑,让她的心绪中多了几分愧疚。
如今唯一值得庆幸的马戏团中并非所有人都被抓了,还有小部分人趁着夜色从客房的窗户处逃离了酒馆的同时,也逃出了这行将死之人组成的队伍。
他们被押送上街道,送往了外城大广场的绞刑架,绞刑架旁围观的群众们,在看到她的断臂和那异种的面容时,无不露出惊呼和错愕。
被推上绞刑架,在脖子上套上绳索,“大头”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目光在底下的人群中快速扫过。
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了下来。
她看到了一名穿着麻布衣一头棕发的熟悉面孔。
那人满脸错愕,嘴巴微张,似乎是受到了视野内画面的冲击,而与她一样僵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其他动作。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这几年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之一。
那个喜欢在睡前或坐在行驶马车上发呆时,讲些闻所未闻奇怪故事的有趣朋友。
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