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框上仅剩两张符箓,小不点隔三差五就想助人一臂之力。还好有棉花糖的阻拦,否则仅剩的两张也早没有了。
他怎么想的我还不清楚吗,别看他每次被蹂躏完满身是伤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可这本领的确精进不少。至少,现在他能受我一脚勉强站住。
白天睡觉,偶尔去孙瘸子这赚外快。夜里,炼制化形丹。从收集材料到提炼制丹,耗时大半个月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终于赶在月底完工。
令我大跌眼镜的是棉花糖是男的,化形参照的对象居然是我。眼前这个男版的我,造型一会儿古代一会儿现代;声音一会儿低音炮一会儿小奶狗;
小不点就像片场选角试镜一样,逐一搭配。我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是无语,一人一脚送他两出门。
立春,为二十四节气之首。立,是“开始”之意;春,代表着温暖、生长。
我迎来了自己的超长假期,为期三个月。
第一个月忙着给孙瘸子张罗春节大小事情。家里洗洗晒晒,陪他去购买孙子孙女喜欢的玩具、挑选几件挡灾生财的宝贝给儿子儿媳女儿女婿。一年到头也就春节能团聚,平日几乎见不着各忙各的。
爷爷走后春节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每逢春节我都出去旅游。吃吃美食、看看美景、拍拍美照偶尔还能接上两单,赚点钱,两全其美。
棉花糖化形之后需回趟老家完成祭礼。小不点问东问西:“狐仙哥哥,你老家在哪儿?你要去很久吗?可以不可以带我和小姐姐一起去?”
棉花糖流露出无比自豪的神情,说道:“那个地方叫青丘国。”
怕我没听见,故意加大音量又重复一遍:“青丘国。那可是传说中的地方。要是想去呢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一切都要听我的。”
小不点两眼放光口中连连答应。
“好走,不送。”我抬手一挥送二出屋。
“青丘国,就是你们人类那些专家学者从古至今一直在寻找的地方。你没听过吗?不可能。”棉花糖伸长着脖子往屋里探头,先前的得意洋洋早已付诸东流。
“我听没听过跟我去不去是两码事,没几天祭礼就要开始了,你赶紧的带着小不点上路吧。”我催促道。
“不行,要去一起去。”棉花糖生气道。
“对,要去一起去。”小不点有样学样。
儿时,我去过一次青丘国,还是我爸带我去的。记忆中的青丘之国,物产丰饶,四季如春。在那连绵起伏的山峦中,也居住着少量的人类。
在这里没有任何固定的法则,不论是妖怪、神民,还是人类都是以各族的族规为距,虽然有少许的杀戮,但也只限于部族与部族之间的世仇,从未影响过其它生活在这里的居民。
强者为尊,强大者往往什么都是对的,这是每个居住在这里居民都明白的道理,是必须遵守、也是不得不遵守的条约。
回来后没几天我爸就不见了,人间蒸发。更奇怪的是地府阎王手里关于我爸和我的生死名录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查无此人。这也正是我能在地府畅行无阻的原因之一。
我的思绪飞的有点远,愣神之际他两把我行李箱里春夏季的衣服给换成了冬装。
青丘国,据历史记载的具体位置不过是历史长河中不同时期的地位变化罢了。
棉花糖其实根本没有去过青丘,因为哪儿的灵狐都有自由幻化能力且修行至少千年以上。他只是吃了我炼制的化形丹能自由幻化,从而能感应到到青丘国的召唤。
我点了点手上戒指,小不点秒懂瞬间飞入。打开柜子找了一会儿,从角落里拿出一纸盒取出狐狸面具戴上,眼前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
“我去那棵树看看,你忙你的。”正说着,小不点从戒指里飞出蹲在地上一阵干呕。
我只是简单的跨一步,小不点则需要经历魂飞魄散的考验。当然,他在我的戒指里不会有事,就天旋地转的而已。
“来之前你可是答应过他,一切都听他的。还有你,最好变回原形等到了祭礼台在化形,这样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听懂了吗?”我看似提醒的话,实则是在下达指令。
二人点头答应,棉花糖化为一缕白烟变回原形。
忽然,一只狡黠的小狐狸向他发起了“攻击”,它轻巧地跳跃起来,试图用前爪轻拍他的鼻尖。他迅速转身,以更加敏捷的身姿躲避开,跑向祭礼台。
这棵树和我小时候见到的一模一样,没变高也没变粗。树干里,住着一只名叫般若的九尾灵狐,我所佩戴的面具就是她送的,说是报答我爸的救命之恩。换句话说,只要我戴上狐狸面具就能自由进出青丘国。
正当我寻思着叫般若老妖还是般若老怪,我爸从树干里走了出来。
“宝贝女儿,你怎么才来。想死为父了。”伸开双臂将我搂在怀中。
这种没有温度的拥抱令我提不起半点兴趣,更何况说话措辞也漏洞百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伤势恢复如何?需要什么丹药你说。”
“让为父再抱会儿。”我能感觉到他的忧伤,在替我难过。可总是为父为父的太恶心了。
掌心一颤飞出三道烈焰,我劝说着:“请松手!还有,变回来谢谢。”
这三道烈焰是专门对付妖族的,我还特意取了名:一为降,二为焚,三为灭。
普通的妖族一火就够了,对付九尾等道行千万年以上的妖族也就到二,至于这三嘛,放眼整个阴阳界只有我爸和我两人修炼成功。
老爸化为一缕白烟消散,再次凝聚,一双勾人魂魄的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身着一袭大红色的狐妖服,头上戴着金冠,发间插着碧玉簪子。身姿曼妙,恰到好处的丰满与苗条相结合,肌肤细腻如雪。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这谁能受得了,男女通吃的节奏啊。好奇老爸当年是怎么挺过来的,估计他是把自己憋出内伤才逃过一劫的。
转念又一想,当初般若受重伤,老爸见到的应该是一只垂死挣扎的老狐狸,那自然是提不起兴趣。
般若意外又赞许的口吻说道:“没想到,短短几年不见,连我都要敬你三分。”
我莞尔一笑说道:“答应过爷爷要成为一名合格的阴阳先生,这些只是基础罢了。”
叙旧被悦耳动听的铃音打断,看来祭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般若再次幻化,变回九尾狐一跃飞天,说要带我去见世面直接‘挟持’了我。
途中我给她讲了棉花糖的情况,希望般若能收他为徒。因为我知道狐族内部等级地位极其严苛,哪怕顺利完成祭礼还是会被同族人看不起。
聊着聊着祭礼台近在咫尺,般若看着脚下的族人问我:“哪个是你说的棉花糖?”
突然,我脑子闪现一个主意,与般若就窃窃私语。
“那你可要多担待了。”般若美滋滋的笑着。我耸了耸肩示意她开始吧。
她那看似轻柔的尾巴触碰我身体时的爆发力和攻击力,是我这几年所接触鬼怪中数一数二的。我被击飞到祭礼台中央,噗的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我勉强坐起身擦拭着嘴角残留的血迹。
台下狐族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