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说我真的能行吗？”

“你将来可是国主，国主就要有国主的气概！你连自己都不相信，将来谁能相信你？”

“那如果我将来犯了错，您还会来纠正我嘛？”

“一定会的，用我自己的方式。”

画面又转，只见他左手提剑，右手拎着一颗头颅走上了殿前。

没有理会周遭护卫惊恐不安的目光，他的视线越过了层层斧钺，定格在了那道熟悉的背影上。

“所以……这就是您的方式吗，先生？砍掉朕贴身宦官的脑袋？”

“臣在除佞臣，清君侧！”

只见那天子忽然转过身来，举指怒喝道：“那下一次是不是就要砍掉朕的脑袋了？！”

他没有回话，只是平静地望着这一国之君。岁月染白了他前额的一缕头发，多年的操劳也让他感到疲惫不堪。

更重要的是，他的心已经死了。

“不会有下次了，国主。我累了，乞骸骨。”

他抛下了那颗头颅，转身离开了这个自己已经待了半辈子的地方，没有一丝一毫的留念。

曾经被寄予厚望的潜龙此刻猛然惊醒，他抬了抬手，但最终没有选择挽留。

先生看着他长大，他同样也清楚先生的性格。挽留是没有用的，先生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这是先生的最后一课吗……”环顾了四周，天子苦笑了一声，“好在，为时未晚。”

朝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他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对不起……先生。”

潜渊可以蕴养游龙，但也可能成为阻碍其成长的温柔乡。不过无论如何，潜龙终将会腾渊而起，搅动天地。

此后，朝廷进行了大刀阔斧的变革。国家也一扫颓态，国力蒸蒸日上。

“据微臣所知，余下的时间里先生一直都在云游四方，并且时不时会为朝廷举荐人才。”望着龙椅上那道不怒自威的身影，女捕快如实回答道。

“你也是先生的学生吧？”

女捕快一愣，接着立马回道：“是的，当年尚且孩提时期，微臣与先生相处过一段时日。”

“过了这么久了呀……”天子笑了笑。

他示意女捕快看看这朝堂百官，然后缓缓说道：“这朝堂之上，衮衮诸公，几乎都是先生的门人！没有先生，就没有如今的朕，也没有如今的国！”

“先生千古！”

诸公的声音回荡在朝堂上，源源不绝，生生不息。

站在殿上，女捕快一时被这景象给晃了神。恍惚间，她又看见了先生。他此时正站在殿外，朝着她微笑。

“先生，您曾说您已经没有故事了。可是……您似乎忘记讲你自己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