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青袍老者长须垂胸,根根漆黑。面色肌肉全部僵硬,眼皮无法闭上,脸上自更无喜怒哀乐之情,手中两条铁杖,一条支在地上撑住身体,另一条则以杖代指,嗤嗤的激射出一阳指真力。
大汉则是披头散发,身材魁伟,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粗布袍。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国字脸,顾盼生威。
面对段延庆有质无形的指力,他一一躲闪过去,指力打在树干上、灌丛里,木屑横飞四溅。
大汉斜出一掌,掌力激荡,掌风催动空气,发出哞哞的声音,好似牛叫,又像象鸣,隐隐有虎啸龙吟之威势。
段延庆不敢硬抗,向后疾退,一个翻身避了过去,掌风带的他的胡须根根飘起。
“好功夫!小小年纪竟有这等修为,老夫佩服!”
青袍客段延庆嘴唇不动,却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字字清晰可闻。
他见斗不倒大汉,而对方又来了黑压压一片援手,其中不乏好手,心生一计,将腋下铁杖向着正在与云中鹤打斗的老头,一道指力激射而出。
大汉没料想他会来这一招,虽然知道他很可能是声东击西,但也不得不救,否则老头非死即伤。
段延庆攻大汉之必救,心思之缜密阴毒,可见一斑。
大汉催动掌力,轻轻一拂,将老头推到一边,段延庆嘿嘿一笑,跟着灌注内力,将铁杖抛出,向着大汉激射而来。
大汉暗道苦也!这一杖来势极快,他招式已老,挡不住也避不开,眼见就要中招。
“大哥!大哥!”
众人离大汉都太远,谁也救援不得,个个急的大声呼叫,却什么都做不到。
嗖~嗖~嗖~
铁杖在即将接触到大汉身体的时候,突然被一股无形真气撞开,插到旁边的树干上,接着段延庆肩头炸出两朵血花。
变故突发,不管是段延庆、大汉,还是蒋把头等人,均是一头雾水,大家回过神来,发现原来是身旁的慕容复出指救援,食指还在指向段延庆。
大汉虚惊一场,感激的看向慕容复,拱手抱拳致意:“多谢朋友施以援手,感恩不尽!”
慕容复笑了笑,回了个礼:“兄台客气了!”
“你是什么人?这是什么指法?竟然比一阳指还霸道!”
段延庆看了看慕容复站的位置,离自己这里至少三丈远。
他自认为一阳指是天下第一指法,远胜少林拈花指、无相劫指、大力金刚指。
九品入门,修炼到四品以上就能凌虚发指,是修习六脉神剑的根基。
他苦修三十余年,修到三品境界,指力也不过才能激发到两丈之外,而这个年轻公子,却能在三丈之外以指力撞开他全力掷出的铁杖,深深插入树干。
这究竟是什么恐怖的指法?
云中鹤此刻也被老头制住,重重扔在地上。
“老大,就是这小子!谭青是被他废了,二姐也是被他打伤了!”
段延庆眼中隐现狠辣之色,腹语也尖利起来:“小子!为何处处跟我四大恶人过不去?观棋不语真君子,观战亦复如是!小子,你坏了武林规矩!”
“段延庆,你有什么资格提武林规矩?你一个武林前辈,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名宿,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一个后辈,不可笑吗?”
慕容复被他的脸皮惊呆了,简直无语至极。
一个恶贯满盈的大恶人,一个最没有道德底线的人,居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高手对决,以命相搏,什么招式不能用,什么手段不能使?他也可以选择去攻杀云老四,只不过是我绝不会分心去救他而已。”
众人被他的无耻整的不会了,云中鹤也是一脸黑线,心中腹诽道,老大你这是说的什么垃圾话?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说出来难道我不要面子吗?
“小子,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你使得是什么武功?”段延庆追问道。
慕容复伸出食指,向着大树嗖嗖嗖又点了三下,树干咚咚咚三声沉闷的响声,粗壮的大树上登时被捅出三个透明窟窿,跟着那铁杖从树干上反跃而出,啪的一声,插在地上。
此时不光是段延庆,大汉、老头、赵钱孙等高手也惊骇莫名,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强凶霸道、却又微妙绝伦的指力。
慕容复不想暴露自家参合指名称,学着西部牛仔吹枪口的动作,吹了一下指尖道:“我这招叫作左轮指,指力所至,例无虚发!”
“左轮指,好,我记住了!”
说着手中将手往地上一甩,两个圆球相撞,爆裂开来,散发出一阵浓烟,众人生怕有毒,掩住口鼻,屏住呼吸,待浓烟散去,段延庆已不知去向,地上只有那根插着的钢杖。
“老大,你个杀千刀的,跑怎么不带上我!”
云中鹤被点住穴道,躺在地上哀嚎道,委屈的像个被抛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