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只是有点钱,聘了些高手护卫,现在才知道,曹家分明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庞然大物!
可笑自己之前还想着怎么对付曹家,现在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方纵虽然心惊,却还能保持姿势不变,始终弯腰作揖,可身后的捕快却已经吓到腿软,扑通通跪了一地。
屋中两人对这些情形看都懒得看,自顾自继续说话。
“九哥,回头若是二老爷问起来,你可得帮我们曹家美言几句,”公子哥说着端起酒杯,恭恭敬敬地敬酒,“曹家这些年全心做事,不容易啊!”
“好说,好说,”中年人也举起了酒杯,“连这帮土棍都敢蹬鼻子上脸,曹家的委屈我会向二老爷禀明的!”
“那就多谢九哥了!”公子哥大喜,站起身先干为敬,“九哥的恩情,曹家铭记于心,必有厚报!”
“世兄何必客气,咱们自己人,不说这个话!”
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方纵却不敢乱动分毫。
如果说刚才赶出门的那名帮闲是蚂蚁,那么此刻,自己一干人等连蚂蚁都不如!
又说了几句闲话,中年人有些不耐烦地瞥了眼方纵:“让本地县令把这些人领回去,一顿板子全打杀了?”
此话一出,除了方纵、刘熊、唐平以及几名书办,知道这是在吓唬人,其余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当然,真要较真的话,己方二三十条人命,在此人眼中还真是一文不值。
“这些人虽然无知,却也不是一无是处,”公子哥明白,这是中年人有意让自己收买人心,笑道,“毕竟都是本乡本土,教训一顿也就够了。”
“公子仁义,小的们感恩戴德,没齿难忘!”方纵立刻接住了话头。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体会到权力的可怕。
搞点特权,贪点便宜,玩弄一下美色,只是权力极小的一部分,真正的权力是一个念头就能灭人满门!
纵然你是穿越而来,在如此强大的权力面前,也得低头,也得服输!
“罢了,”公子哥摆了摆手,“都给我记住,该有的敬畏要有!”
“是,”方纵终于理解老何为什么一心巴结曹家,连忙应道,“捕房上下绝不会忘记公子的教导,但有差遣全力以赴!”
这个话,等于是说此后以曹家马首是瞻!
这么说其实没有多大问题,因为县令多半也要听曹家的吩咐。
公子哥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去吧!”
“谢公子!”方纵这时才敢直起腰。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先走,而是安排捕快们搀扶着六名书办、文吏先走,这几人已经吓得站都站不稳了。
反正不会再有性命之忧,方纵索性留到最后,甚至示意楼下的刘熊和唐平先走。
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他才再次给包间里的公子哥深施一礼。
“小的们不懂规矩,扰了公子的雅兴,所有损失由小人一力承担,还请公子见谅!”
他决口不提那中年人,因为这份人情本就要牢牢挂靠在曹家身上。
“这小子有点意思,”中年人突然开口,“如果不能收归己用,就尽早杀了吧。”
方纵心头一紧,头埋得更低了。
“盘芝县是曹家的盘芝县,炎阳府曹家也能做一半的主,没人能翻出我的掌心。”公子哥哈哈一笑,悠然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不劳公子垂询,小的名叫方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