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祖师当真大手笔！”

陆瓘叹绝。

两千两百五十只妖魔尽皆化为佛陀，永护世人，这是何等的神通？！

“但想来问题也出在这吧？”陆瓘将目光从这些佛像上撤回，若有所思道。

“达摩祖师纵是有通天本领，但最终也没修得长生不朽，这些被镇压的妖魔定然也不会就如此轻易消歇。”陆瓘笃然。

“宏一道长慧眼如炬，的确如此。达摩祖师学究天人，身负五神通，堪称在世菩萨，但终未悟得漏尽通的无上神通，岁数有限。”

“达摩祖师圆寂之后，这些妖魔身上的禁制也都有所松动，闹起一阵风波。幸有本寺智空祖师主持大局，后又从达摩祖师遗蜕之中悟得十方化魔大阵，将其平息下去。”

“自此之后，十座大殿勾连交结，引龙虎之气度化妖魔。直至光绪年间，化尽妖魔两千两百四十七尊。”

“还有三尊呢？那是什么妖魔？一千余年竟仍不能度化？”宏显刚在千佛寺中溜达完一圈，听到慧衍此话，讶异道。

“道长且看。”

慧衍扬起白色僧袍，伸出一只手来，直指千佛殿最上面。

只瞧得在众多佛陀之上，大殿屋顶之下，竟凿有三个壁龛，相隔而列。

里面有两处空空如也，只有最右侧，放有一黑色神像，材质非金非玉。

“达摩祖师化凶兽饕餮、犭戾、朱厌为三身佛，此三兽道行高深，法力精湛，凶焰滔天，智空祖师又在此处开凿壁龛，接引星斗之力，本在八年前便可完全度化。”

“饕餮、犭戾、朱厌；饥食、瘟疫、兵灾，尽皆是能带来灾祸的绝世凶兽，难怪。”宏显恍然，喃喃道。

“但十年前我引来强人毁坏佛寺，致使大阵出了纰漏，本寺中未能有人察觉。”

慧衍继续讲述道，面容看似平静，但陆瓘却敏锐的捕捉到他眼神中的憾恨之意。

“九年前，犭戾出逃，在山西掀起鼠疫，双林寺内门僧众七出其五，除我之外，只余慧明师兄一人留守。”

“而后，犭戾除，五僧尽寂。”

“两年前，饕餮窜逃，慧明师兄以自身重伤为代价，打散其残存神魂。门内僧众十去其九，三身佛只余其一。”

陆瓘听到此处，不禁与宏显对视一眼，行礼齐声赞道，“”诸位高僧大德！”

慧衍颔首，算是替他们受下，

“月余前，我自南方游历归来。不过十年时间，竟有恍然隔世之感。”

话音刚落，慧衍与佛陀对视。佛眼似含情，悲悯众生，却又似乎无情，高高在上，俯瞰世人。

“是了，也只有如此巨变，方能使一个人的性格发生如此之大的反转吧！”陆瓘心中暗道，随后又提出疑问。

“但，佛寺之前未曾毁坏过吗？这等降魔大阵，竟能如此轻易的便被毁坏？！”

慧衍收起目光，点头道，“这也是我原本心中疑惑之处，门内僧众不曾有所防范也是因得之前早有此种例子。”

“本寺建寺一千七百余年，经历数十个王朝，寺庙毁坏过几十余次，便是重建也有三次，但化魔大阵却从未出过岔。”

“只因这阵法看似与十座大殿互为倚仗，实则天地间的龙虎玄黄之气才是重点。只要龙虎之气仍在，这阵法便无有大患。”

陆瓘听到这话，眼神一亮，恍然大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