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山西往天津而去,需得跨过太行山脉这道天堑。
巍巍太行,延袤千里,百岭互联,千峰耸立,万壑沟深。
自古便是隔绝关中与中原腹地的天然屏障。
是以每逢乱世,太行山的几处关要隘口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其中最过出名的莫过于军都陉、蒲阴陉、飞狐陉、井陉、风月关、白陉、太行陉、轵关陉。
这八道关隘合称为,太行八陉!
而陆瓘二人走的便是这八陉中的井陉。
这条路,却是有几分凶险!
......
世道不太平。
赵家村人先前都不以为意,因得虎头山这一片甚是偏僻,用鸟不拉屎来形容都不为过。
对村里人而言,世道乱与不乱,没什么两样。好的时候,各种杂七杂八的税不见少,乱时,这个不到百余户人的村子也没什么更多的油水。
村里人唯一在乎的便是每年的收成。
外边再乱,也与他们没什么干系,但每年的粮食收成可是真真的和庄户人的命挂了钩子。
去年是个荒年,收成不好,赵家村里饿死了两个吃百家饭的。
今年风调雨顺的,按理来讲应当有个好收成,能过个好年,但村子里却依旧是愁云惨淡的。
赵牛二将最后一袋粮食扛到板车上,瞧着老村长,忿忿不平的念叨着,“咱辛辛苦苦收下来的粮食真个就这么给那些山匪送过去?”
老村长脸上沟壑纵横,一道道深壑仿佛这太行山中的峡谷,他自然听出来牛儿话里的不服气,也瞧得出来村里人的不甘心,但庄户人面对这些匪头子,有能有什么法子呢?
只能长叹一口气,“谁愿意平白把粮食给土匪,有余粮谁不愿意多啃倆白面馒头,但土匪来要,咱有什么法子?”
“大不了和他们拼了!”赵牛儿一拳锤在地上。
老村长大惊失色,忙斥道,“什么话!你这娃娃真个是疯了,那群人一个个的都是把脑袋别在腰上的,今天有明日无,你和他们拼什么命的?傻不傻啊!”
“再说了,你拿什么拼?就凭你手里那刨地用的锄头?!”
“锄头也能锄死人!”赵牛二梗着脖子犟道,他不是不知道老村长说的话是为他好,但这事忒憋屈,他就是忍不下这口气。
老村长只是摇头。
今日拼了,就算是一命抵一命,那也不赚啊!
给土匪些粮食,村里人还能保下大半。
要真是惹恼了土匪,这赵家村,怕是便要死绝,成鬼村了!
只是今日这粮一交,待到秋来以后,那官府的粮税再一抽,今年过年时候,怕是又要再死上几个了。
自己这个村长当得失职啊!
老村长心里有苦难言,本就皱皱巴巴的老脸,更瘪了。
“那群土匪好像和官府的人认识,不知能不能搭上话,让官府免了粮税,要是能成的话再多交些粮也行啊...”
“要是刘得水大侠能来就好了!”赵牛二忽然道。
刘得水乃是近来声名显赫的一位豪侠,最爱打抱不平,一双铁掌灭掉不少宵小之徒,尤其是这些在山上结寨,搜刮庄户人家的土匪,凡是遇到他,尽皆丧命。
太行人士无不拍手叫好。
老村长却是摇摇头,那群匪徒他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