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在下雨，打在衣服上，沙沙作响，但细看衣服上却没有水渍。连恒伸出手，接了一捧在手里“是沙”，扬了沙粒，顺手就帮司寻把冲锋衣的帽子扣在了头上。司寻臭美爱干净，要是弄脏头发回去又得不开心一阵子。

梦里温度骤降，司寻和连恒都穿得不多。无数的沙粒从天空中往下飘落，虽然不像雨水会打湿衣服，但滑滑腻腻地从衣领的缝隙往里钻，冰凉凉的触感，感觉像一条条蛇从身上滑下去。司寻看了看没有遮挡的连恒，快速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张引路符，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往前方一掷，符纸眨眼在空中变成一只纸鹤，引着两人往前走去。

“阿恒，霜降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补补，等搞定了，去吃羊肉爐吧。”连恒两眼盯着飞在前头的纸鹤，没回头说了句好呀，司寻瞧出来他的紧张，不再多言加快步伐跟上。

纸鹤在一所学校门前化作灰烬，看来男孩就在这里了。司寻隔着栏杆指了指其中一栋教学楼，“昨天那小哥哥就是在这栋楼和丧尸们搞追逐赛来着”。阿恒身子斜靠在墙上，一边把鞋子里的沙往外倒一边顺着司寻的手指往里看。他的眼神格外好，只一眼就扫到三楼走道有个黑影立在那里，连忙示意司寻看。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沙尘，视线里一片灰蒙蒙的，只能模糊看见一个人的轮廓。

“司寻，你看三楼那个黑影是什么？背对着我们黑乎乎一团的那个。”

“黑黢黢的，我上哪里知道去？”

像是听到两人的对话，黑影的头开始转动，动作缓慢艰涩，司寻耳朵里好像听见嘎吱嘎吱的铁器锈掉的声音。整整转了180度，那颗头终于停下了。脑袋单独转过来之后，才看见头部上方有两个窟窿，勉强称得上是眼睛的器官开始蠕动，像触角一样的东西从眼眶里探出来，连恒突然感到一阵恶寒，脖子上的汗毛根根立起来，心里咯噔一下暗叹糟糕，那对触角一样的东西往他站立的方向转过来。

“糟了，我们被盯上了”黑影一动不动，像是在和两人无声对峙。连恒的手快速伸向衣内，怀里的法刀刚刚掏了一半却被司寻按了回去。

“不急，再等等。”

黑影脸上的触角慢慢蠕动起来，最前端的部分像花朵一般绽放开来，露出里面包裹的瞳仁。连恒的手不敢松懈，紧盯着那对触角，突然学校里响起铃声，触角嗖地退回眼窝，黑影快速褪色，几秒钟的工夫就消散在空气中。

大批的学生涌出教室，冲淡了刚才的紧张感。连恒松了一口气，捡起掉在地上的鞋子重新套上。刚站好发现空气中的沙粒慢慢减少了，好像有停下的趋势。“你说这沙子和刚才那东西有关系吗？”

“很有可能，现在还是先找到小哥哥再说吧。”二人简单沟通完，就绕到校门侧边，一前一后翻进了学校里面。去教学楼的路上路过了公示牌，小哥的照片被贴在上面，一起的还有9个学生，是年级前十的优秀代表。

“才貌双全啊”司寻感叹，拉着连恒往教学楼继续走。他们到的时候是中午，学生们早上的课程结束，都在往校门方向走，只有他们两个逆流而上，站在天台的男孩很快发现“老板，恒哥我在这里。”

两人抬头一望，男孩正在天台冲他们挥手。总算碰了面，司寻把刚才黑影的事情说给他听，但男孩表示从未见过，自己入梦后除了发现时间回到三个月前，仍旧没有名字之外，也没有发现其他异常。他一上午都在教室上课，没有敢轻举妄动，一时之间也没有新的头绪，三人决定先一起到教室看看。

教室里司寻看了一眼黑板上手书的日期，6月30日，确实如男孩所说是三个月前，这个日期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呢？司寻用食指轻点黑板，试图发现更多线索。“这里怎么这么多空白的试卷？”连恒站在教室最后一排一张靠后门的课桌边发问。

“哦，那个是池宁的位置，她那段时间一直没来上课，各科的试卷就堆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