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头皮发麻,偷鸡不成蚀把米,在文士的注目下,一步一回头的往楼上走去。
裴武问道:“郡王是谁?”
李元红摇摇头,“刚才那人是崔湜,我以前远远的见过他,博陵崔氏,是神都诗坛最负盛名的才子,他与魏王府的武延基交好,口中的郡王可能是武承嗣的儿子武延基。”
裴武点头,瞥了一眼楼下的文士,想道:“崔湜喝醉了,不可能一直盯着我们,我们在楼上逛一圈,然后趁他不注意溜走。”
李元红应道:“没想到崔湜这家伙,平时看起来温尔儒雅,酒醉了也这么招烦。”
两人沿着楼房的长廊,随意看了一下,除了有一些不堪入耳的男女喘气外,就剩下床帏吱吱嘎嘎的声音。
“走吧,这销金窟也没多大意思。”裴武难免失望,并不认为船上的皮肉生意又比勾栏又有多高雅。
李元红却心猿意马,两只手捂住耳朵,却露出倾听的神色。
突然,裴武停住脚步,问到:“我刚才好像听见什么声音。”
李元红道:“我听了一会儿了,是销魂声!”
“不是,是鞭子抽打的声音。”
“恩……,有用鞭子的!”
“没开玩笑,有人在求饶,声音好像很熟悉。”
“哪家正经小娘子不求饶。”李元红语气猥琐。
裴武驻足一会儿,瞪着眼睛道:“是李元勤,李大郎的声音。”
什么?李元红顿时凝神听去,嘈杂声中传来李元勤的不易觉察的哀求。
两人寻着声音过去。
鞭子抽打的声音在房内响起,“李大郎啊李大郎,跟我作对,我整死你。说,是谁让你偷渡上船,寻我把柄?魏王府如日中天,你这条不长眼的东宫野狗,也敢来惹事。”
李元勤求饶道:“郡王,绝无此事,我真的只想在宵禁后,去北岸的玉鸡坊,这才不小心爬上船。我和郡王往日并无仇怨,为何要害郡王!”
“你还问我?无卵豿,你当我是傻子?去玉鸡坊找女人犯的着从洛水游过去,不是脱裤子放屁是什么,不肯说实话是吧,今个儿我杀了你,又有谁会知道。”
“武延基,我句句属实,你……怎么就不信!”
“李大郎,东宫校书当上头了,跟我玩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拉扯虚实呢?谎话张口就来。”
李元勤不再说话,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武延基。
武延基挥着鞭子,又是鞭笞了几下,“用小眼睛扒拉我,还看!让你看,我打死你。”
敲门声响起。
武延基不耐烦呵斥道:“谁?”
房门从外面开,两个仆役打扮的少年引入眼帘,其中一人面如冠玉,露出生硬的笑容道:“基哥,晚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