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痛哭流滴的侯思止,来俊臣有一瞬间生出荒诞的想法,侯思止和裴武联合来骗他,又摇了摇头,将这种可能性挥散。
侯思止在推事院向来积极,人如侏儒,身残志坚,又岂会作死杜撰,再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先起来,鱼符虽指向东宫,但东宫死士竟然随身佩戴,难免有些招摇了,许是栽赃嫁祸,可有其他的证据。”来俊臣疑虑反而骤增。
“辰时,玉鸡坊的武侯找到了属下心腹的尸体,经过检查,他们的伤口死于东宫卫率刀具制式。”
“来相,属下猜测,东宫一定是仓促行事,来不及隐藏身份,从而破绽百出!”
侯思止手心捏着汗,他颇为懂得察言观色,故而做一些引导。
全曹此时把胡须捋了捋,道:“来相,我们布局一年有余,东宫不可能做出如此快的反应。他们情急之下露出破绽,也属正常。”
此次以李昭德之身,图谋扳倒东宫,正是他具体执行,如今出了纰漏,他必须显露点侍郎的谋断,因此出言点透其中的关键。
谁也不愿承认失败,必须拉踩东宫来安慰自己。
来俊臣阴着脸不语,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道:“如此说来,是东宫杀了南山,好啊!好一个东宫。”
“可是李元勤的妻女既然被东宫所救,他又怎会听你这个竖子的蛊惑,投靠魏王?”
裴武还在思忖侯思止的话,敏锐的察觉其中的异常。
他装作漫不经心的向侯思止看去,后者也同样在等待他的目光。
仅一眼,快速别过头,裴武仅一瞬便把握住了侯思止的心态。
这是个冷血至极的侏儒。
结合着侯思止的话,裴武回答道:“我与郡王带着李元勤被你们的人追到了万花楼,我们亮出魏王府令,你们的人不敢再追,所以只好在万花楼对峙,就在这些莺莺燕燕的声音中,李元勤却说他听见了盈娘的声音!”
来俊臣霍地站了起来,他脸色阴晴不定,显然是想到了万花楼是太平公主的产业,东宫救了人,在推事院的堵截下无处可去,只好求救公主的产业藏匿,狡猾豿,对上了。
原来如此,他内心燃起愤怒,喝道:“继续说!”
“我和郡王连忙随着李元勤追去院里,你们的人身手敏捷比我们几个更快,见是东宫的人,撒下我们便追了过去。”
裴武见来俊臣未打断,显然是认为抓住东宫的死士,比抓住李元勤更重要,毕竟有武延基在,推事院对李元勤并不敢怎么样。
接着道:“李元勤求助了郡王,救回盈娘。郡王遂差人去魏王府求援,魏王差人去千牛卫调人马全城搜查,补录手续,同时让府中仆役扮作千牛卫秘密围堵东宫死士。”
来俊臣眯着眼,道:“全曹,你马上去询问千牛卫昨夜左相调令。”
全曹领命,又问道:“万花楼那边是否也派人去?”
来俊臣皱眉,想起太平公主的权势,摆手道:“不可起冲突,去吧!”
转过头对裴武道:“所以你们救下了盈娘,那东宫死士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