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俊臣,你惹怒了我,就等同于惹怒了魏王府。”裴武语气凛冽。
来俊臣冷哼:“你算什么东西,也能代表魏王府。小子,什么时候太子和离,便什么时候放了你。”
裴武听着他色荏厉茬的话,知道来俊臣已经是后继无力,无非是恐吓他。
而来俊臣观察着裴武,鹰隼般窥探着,生怕漏掉点什么对方的反应。
裴武摇摇头,不为所动,倚靠在椅子上神色从容。
来俊臣皱眉,领着全曹和侯思止出来,暂且将裴武关在廨舍中,吩咐侯思止道:“你速去东宫联系暗桩,看下是否有太子与杨奉仪和离的消息,若有言论,立刻将这泥鳅给放了。”
侯思止领命,问道:“送去魏王府上吗?”
来俊臣露出残忍的笑容,“蠢材,我们审了他一晚上,你送他去魏王府,他肯定要咬我们一口。到时直接打晕了送去万花楼,再通知武延基那小子去接人,包保他不敢说出来,毕竟透露了武承嗣这么多事,只要他不是蠢蛋,就会把事情烂在肚子里。”
侯思止赞叹道:“来相高见啊。”他反而松了口气,送去魏王府,万一魏王府的人说不认识这个官奴,又要露馅。
来俊臣以教训的口吻道:“这就叫离间计,武延基得知他在万花楼醒来,必然猜测他与万花楼背后的太平公主是否有暗中交易,从而魏王府不再重用此人。”
“年轻人,始终是嫩了一点,呵呵。”
全曹和侯思止连忙跟上马屁,“妙计啊,来相妙计!”
有侍从进来道:“来相,侍郎,隅中了,巳时二刻,上朝的时间快迟了。”
熬了一夜,三人实际上劳累不堪,刑讯一行与犯人打交道,如同熬鹰,极其耗费心神。
特别是来俊臣知道朱南山死了后,又狠狠的哭了一场,但今日落罪东宫,立即又让他精神抖擞起来。
既然李元勤投靠魏王府,那断不可能替东宫辩驳,此番定要扳倒东宫,为师弟朱南山血祭。
裴武听见来俊臣几人谈话的声音消失,松了一口气,从焦了一半的亵衣里取出李元勤的陈情书,琢磨了一阵,顿时困意袭来。待贴身藏好陈情书,见来俊臣的太师椅上披着狐皮大袄,遂换了地方,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不管往后如何,这一觉他要睡饱为止。
…………
来俊臣和全曹到了上阳宫外,里面文武百官拿着朝笏列的很整齐,不知道是否由于李昭德落狱的原因,大殿内气氛沉重,不像往日交头接耳,窃语不止。
他顿感满意,认为朝臣就该这样谨小慎微,而且这是自己的功劳,又一次帮助了圣人治理了朝政。
他一直往前走,走到百官的前面,因圣人信任,他这个名义上的洛州长史强行压过三公,站在前排较为显眼的地方。
主管刑部的秋官侍郎皇甫文备用眼神给他打了一个招呼,两人曾联合办了不少冤假错案,非常熟络。
往左看去,有凤阁内史王及善,旁边是鸾台左相武承嗣、春官侍郎张昌宗、兵部尚书姚崇、工部尚书裴行本。
而左前方的孤零零站着的,正是搭聋脑袋的东宫太子武轮。
“圣人至!”大宦官高延福顶着鸭公嗓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