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湜击打着节拍,吟唱道:“年光陌上发,香辇禁中游。草绿鸳鸯殿,花明翡翠楼。”
随他而来的文士拍手道:“妙呀,崔郎大才。”
裴武一边往后退,将崔湜护至身前,一边道:“等等,崔郎要比诗可以,但是这里懂诗的人皆是你的好友,谁输谁赢难免有失公允。”
“你待要如何?”崔湜接过同伴递来的酒樽。
裴武笑道:“当然是将诗作挂于堂中,任神都文士点评,悠悠众口下,输赢既知分晓。”
“纸来!笔来!”崔湜大喝,立即有红牌楼的小厮将伏案抬了上来。
窈娘一时没有明白楼中为何突然多了这么多人,还是一等一的神都才俊,若能留下墨宝,明日红牌楼不知道要吸引多少文人墨客驻留。
裴武招过她,悄声道:“今晚好好看着,我给你引流!”
“引流?”窈娘眨了眨好看的睫毛,有些不解。
“就是流量,给你解释起来麻烦,且退下,看我薅秃这群二世祖。”
窈娘鼓起腮帮子,露出可爱的模样,显然没有听过这等说法,大感惊奇。
两人密话间,崔湜已经笔走龙蛇,在醉意的加持下,字体更显其灵性。
崔湜对小厮喝道:“挂起来。”
“来,裴才子,该你了。”崔湜狂笑。
裴武摆手道:“单为了比诗,也太过简单。”
崔湜闻言,终于正色瞧了裴武一眼,点头道:“有趣,你有什么好主意。”
裴武道:“我们各写一首诗给到红牌楼的伶姑娘们唱,既分诗词亦分韵曲。”
崔湜点头,也不畏惧,反而一脸不屑之色。
裴武找到罗桑,道:“按我写的诗,你重新唱一遍。”
罗桑想起西京前人的抛弃,世上再无怜花之人,感受着裴武投来的暖意,流泪道:“郎君诗才无双,奴家定然不负。”
裴武让她执笔,不在修改原诗,沉吟道:“此诗乃诗魔所作,今日便转赠于你,听好。”
“浔阳江头夜送客,风叶狄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罗桑写到这里,回想起当时跳海缢生,不由带入,泪顿时滑落纸上,将字浸为一片墨点。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座中泣下谁最多?楼中裴郎青衫湿。”
裴武念完后,罗桑已经泣不成声,裴武安慰道:“去准备吧。”
裴武这边写完,那边崔湜已经叫了红牌楼最好的唱伶,他见裴武念完,笑道:“张六郎说,我若见你的诗,教我一辈子封笔,人嘛,苦心孤诣作两手好诗,不难,难在自身的底蕴,只有像我这样的天纵之才,才可以每一首诗都夺天地之造化。”
“我先来!”崔湜当仁不让。
崔湜和裴武下台,武延基对裴武道:“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