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龟在太平别院的庭院中眺望独院上的二楼,良久,收回目光。
亭榭中坐着的袁妈妈吃着点心,见状喊了他一声,“你站在下面看不到人的,过来吃点心,公主的赏赐可不能浪费了。”
“你就知道吃!我问你,裴武一个不懂得风情的纯直小郎君,你为何在公主面前,把他描述成精通情爱的风月老手,他若是惹了公主不开心,导致公主的病情加重,你担待的起吗?”
袁妈妈脸色冷道:“把‘病’字给老娘去掉,公主没有病!”
“没有病?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没有病你会费尽心思的找个比张昌宗更俊俏的小郎子送来,企图让公主开心吗!可我想不通,你自己说的要让公主体验纯洁的恋爱,却转头在公主面前把裴武捧成完全相反的情场高手?你就不怕他露馅儿。”
袁妈妈脸色缓和下来,看见王龟心急如焚的想上楼打断裴武和公主间的谈话,应是想避免裴武触怒了公主。
只好道:“你是个太监,不懂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特别是男人和女人,喜欢一个人,始于颜值,忠于才华。”
王龟顿时被戳中伤口,怒目。
“你不要恼,听我说。男女之事如同剥过洋葱,开始便有刺激味道,剥到最后会流泪,可这样才能成为一盘菜。爱恋一个人也是一样,必须要经过惊艳、落差、怀疑、包容,才能真正的契合灵魂。”
袁娘缓了一口气,见王龟似懂非懂,只好更加直白的道:“要先给裴武制造神秘感吸引公主,所以将他描绘成一个情爱上的老手。两人慢慢接触中,公主渐渐发现裴武纯洁无暇,内心善良,然后春心大动,一番爱人养花下,公主会慢慢好起来的。”
王龟闻言,黯然道:“希望如你所言。”
袁娘被他的语气感染,一时间也没了兴致。
独院二楼。
“抑郁?”太平公主惊讶的臻首默念。
裴武解释道:“公主是否偶尔感到抑制自己,郁恼他人。人非圣贤,有些事总爱钻牛角尖,往往容易抑己于心,郁人于情,导致苦困内心,最终难以自拔。”
太平公主咀嚼着裴武所说的新鲜词,摇头道:“先生说的很晦涩。”
裴武摇晃了下酒樽,抿了一口道:“我说的不够接地气,简单说公主月余来哭过吗?”
“令月为何要哭?”太平公主疑惑道。
“哭也是一种能力,代表对情绪的发泄,有开心的哭,难过哭。我见公主时而伪装成喜悦,转瞬又忍不住情绪低落,刹那间反复往始。公主想刻意表现出开心,可笑得有多灿烂,心里就有多失落,不是吗?”
太平公主终于叹气道:“先生洞察入微,观察力细致,令月已服了。”
“起初袁娘说先生是情爱大家时,令月本不信,如今见先生这份观察力,定然把身边的小娘子们哄的团团转。”
裴武老脸一红,想起来积善坊前,和杨念琴在闺房中抵死缠绵的场景,虽然有被下药的原因,但他内心确实无法抵御杨念琴美艳动人的胴体。
“公主看轻裴武了,情爱之事我向来不善于表达。”
太平公主却不信,两人端起小红槽碰了一杯。
“令月确有郁结心事,请教先生。”
裴武放下酒樽,静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