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武嘴角一抽,他与武曌的事,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宰相和御史私下来管吧,不去盯着张氏兄弟,反而来盯着他,不合常理。
先不提他和武曌还没发生关系,即便是发生了关系,也是自由恋爱,能碍着他们的眼了?
“及善公,这是何故?昨夜圣人召我问对,单纯的献报而已,你们……想到哪里去了!”
王及善抚着胸口,似乎松了一口气,道:“如此便好!裴郎,我们知道你的委屈,但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做了不该做的事。”
裴武暗忖着这两人估计和李昭德一般固执,都怕自己当了面首,行差踏错误了名声。
呵了一声,随即敷衍的点头。
王及善给了魏元忠一个眼色,后者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道:“裴郎,把东西拿出来吧!”
裴武赞道:“好漂亮的玉佩,怎么个意思?送给我吗!那我可就笑纳了。”
魏元忠及时把玉佩收了回来,神秘的附耳道:“见此玉佩,裴郎何须揣着糊涂装明白,我们信得过。”
“来,相认吧!”
裴武有些似懂非懂的笑了笑,这两个人莫非把他认成什么人了。
瞧了瞧静待下文的魏元忠,又看了看旁边全神贯注的王及善。
裴武猜测着,按他们的年龄来看,如果两人在找谁的私生子,魏元忠四十左右,该是儿子辈,王及善快满八十,应该是孙辈,魏元忠与他称兄道弟,该是不可能。
而且上一次王及善见自己,奇怪的很,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呵护关切,莫非王及善在找孙子?还以为是自己!
虽然王及善一国之首相,又出生名门望族,自己给王及善当孙子,从家世来说稳赚不赔,不过这才认识几天,便给人家当孙子,裴武心里面还是有些膈应。
“你们认错人了,我既没有玉佩,也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裴武干脆的回答道。
魏元忠将玉佩收了起来,和王及善对视了一眼,王及善喟叹道:“阿裴,你这又是何苦呢?”
“阿裴?”
王及善老泪纵横道:“老夫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你并非有没有亲人呀,老夫在的一天,便会保护好你,不再让你受一点伤害。”
裴武皱眉道:“老头,你认错人了,世界上长得像的人有很多,你眼花了。”
王及善却是不依,拉着裴武的胳膊道:“你可知老夫找你好苦,时常在梦中惊醒,以为你已经……唉,阿裴,你要如何才能与老夫相认!”
裴武见王及善似乎赖上了自己,苦笑道:“及善公,我认不了呀,你虽然千好万好,但我这人顶天立地,不想活成孙子!”
王及善止住抽泣,与魏元忠对视了一眼,两人内心大骇,这孩子野心大呀,连孙子都不想当,想直接成为皇帝。
魏元忠对王及善摇了摇头,拉他去了另一边,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蚊蝇般的声音道:“皇孙所图甚大,恐怕不愿意就此相认,及善公来日方长,不可操之过急,应该循循善诱,从长计议才是!”
王及善露出疼惜的目光看向裴武,软语道:“阿裴,你受苦了,也罢,既然你不愿意暴露身份,老夫也不逼你,只求你在遇到困难时,不要忘记老夫。”
裴武暗叹可怜天下父母心,王及善这老头也真够固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