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已经半点不由人，只能听天由命。

朱允炆又对徐增寿和左尚道：“你们先下去罢。”

左尚没有过错。

而且有功。

他这些日子甚是尽责，朱高炽的一举一动，宫中都能及时知晓。

至于徐增寿……

如果帮助朱高煦和朱高燧，徐增寿不会在今日邀请他们过去团聚，让出逃和魏国公府牵扯上关系。

但事后肯定要敲打敲打。

半个时辰后，齐泰、黄子澄和解缙三人来到东暖阁，朱允炆不待他们跪下，罢手，道：“事且从急，免礼了罢。”

又道：“刚得知的消息，燕世子三兄弟，一前一后，从观音门逃出应天去了，尤其燕世子，是直接率领一百燕山卫杀出城门，守观音门的士卒死伤大半。”

黄子澄、齐泰、解缙三人面面相觑。

还有这种事？

齐泰咳嗽一声，“燕世子等人违抗陛下圣意，私自出京，还请陛下即刻下旨，出动兵马去追击，务必将之押回问罪。”

黄子澄道：“微臣以为然。”

朱允炆没吱声。

要你们说些废话——朕知道要追，关键是怎么追！

解缙见状，立即猜到了朱允炆的心思，道：“微臣觉得此事不妥，燕世子殿下三人已经离开应天，如果陛下派大军大张旗鼓的追击，不仅会坐实先前的谣言，还有可能逼迫北平的燕王兵行险招。”

黄子澄驳斥道：“魏国公已查证，燕王殿下重病！”

疯了，还兵行什么险招。

齐泰却被解缙说动了，“此事确实不太妥当，若是追击燕世子三兄弟，如解学士所说，坐实了京畿意图削藩之意，容易让其他藩王惊惶，不宜动用卫所兵力，锦衣卫秘密行事即可。”

反正燕世子只有一百燕山卫。

锦衣卫的兵力足够了。

黄子澄继续驳斥，“锦衣卫缇骑能打得赢身经百战的燕山卫老卒，而且燕世子带的这一百人还是骑兵，又有高阳郡王之英勇为帅。”

锦衣卫去，是送人头！

解缙没争辩。

他现在官阶低，不愿意得罪黄子澄。

但齐泰不同。

身为兵部尚书，会怕谁？

道：“那黄寺卿认为如何？”

黄子澄道：“地方卫所堵截，锦衣卫追击，双管齐下。”

削藩都已经落子大半。

还顾忌什么？

还有什么可顾忌？

齐泰，“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各地藩王，京畿欲削藩，把燕世子三兄弟吓得逃命了？”

黄子澄不服，“地方藩王知道又能奈何。”

朱允炆眼看两人争执不下，暗暗恼怒，他其实早就有主意，只是还需要宣召三人来支撑，毕竟如此大事，大家意见相同的话，说明措施正确。

他的想法和解缙、齐泰一样。

道：“两位卿家莫争了，朕意已决。”

对候在旁边的王钺道：“去传旨赵曦，锦衣卫全力追击，不论生死，另，告诉赵曦，此事严格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燕世子三人的离京是出逃！”

王钺领旨。

若是没追回来，京畿这边还可以说是自己的旨意，放他三兄弟回去尽孝。

解缙说的有理。

事情闹大人尽皆知了，各地藩王就猜得出燕世子三人是在逃命，而自己下一步的举措，就是针对他们的削藩。

徒生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