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张婵！

从府邸出发去往观音门的时候，就没见到张婵。

他去哪里了？

他是殿下的贴身内侍，不可能不跟着。

王聪忽然有一个想法：如果世子殿下当时说的逃命，不是指燕山卫拱卫他逃命，而是让自己等人尽可能的逃命……这样想的话，岂非是世子殿下已经预见了这种结局？

已经预见，又怎么可能束手无策的等死？

那么在马车里薨天的世子殿下……

王聪看着前面那尾巴都要翘上天了的两兄弟，暗暗叹了口气。

希望真如自己所想。

……

……

日暮时分。

朱允炆和解缙、齐泰、黄子澄安静的坐在东暖阁，耿瓛已经先一步派人前来复旨，说已将燕世子殿下带了回来。

嗯，尸首。

对于此事，朱允炆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齐泰等人三人也唯有苦笑。

事已至此，也没有讨论该不该杀燕世子的必要了。

反正人都死了。

最坏的结局，也就是逼迫燕山造反而已。

何惧之有。

优势在我！

几乎直到子时，耿瓛才和一群士卒抬着一具大胖子的尸首，通过朱允炆刻意留下未关的正阳门来到东暖阁复旨。

朱允炆立即带领解缙等人出门。

看着地上那具臃肿肥胖的尸首，朱允炆嘴角扯起一抹笑意，嘴上却严厉呵斥道：“耿瓛，你怎么办事的，朕让去留燕世子，怎么却让他遭受了这等意外！”

耿瓛心里暗暗好笑，还是跪下领罪，“微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朱允炆挥挥手，“明日再议你的罪！”

恰好此时齐泰去掀开白布看了看尸首，抬起头看向朱允炆，“陛下……”

欲言又止。

朱允炆眉头一蹙，“有事？”

齐泰低声道：“请陛下移步。”

朱允炆心里一跳。

还有什么意外吗？

上前几步，齐泰低声道：“微臣只见过几次燕世子，大概记得其容貌，但这具尸首和燕世子殿下的容貌相去甚远！”

朱允炆低头一看，懵逼了。

确实是个大胖子。

但……

不是朱高炽的脸。

这具尸首根本就不是燕世子朱高炽！

中计了。

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朱允炆脸色铁青，牙齿紧咬得沁出了血丝，双目越发狰狞，顾不得在场其他人，猛然一脚踹向地上的尸首，指着众人咆哮怒吼，“一群饭桶！朕要你们何用！”

拂袖而去。

好你个朱高炽，安敢欺君！

从始至终，朕都低看你了，你竟然一直在扮猪吃虎，关键时刻给朕来了一记金蝉脱壳逃之夭夭，着实可恨。

削藩。

必须削藩！

你朱高炽如今和四叔一样，都是了朕的心头刺！

你们不死，朕心不安。

被耿瓛杀死的是朱高炽的替身，真正的朱高炽又在哪里？

……

……

王聪率领一百燕山卫老卒在观音门夺门出城时，应天城南边的高桥门，一个三百斤的大胖子骑着马，带着一名奴仆，混在人群中，用路引和户贴出了城，趁着夜色，顺着官道悠哉南下。

走出半里后，大胖子忽然懊恼的一拍额头，心里嘀咕。

没享受到秦淮脂粉啊！

人生一大遗憾事。

不急。

靖难大概率不可避免，重新回到历史轨迹的话，自己迟早会重返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