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麒纠正道:“殿下只是富贵。”
朱高炽:“……”
太富贵了。
不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心里还是很受用。
张麒又道:“我准备了马车,因为太显眼,没敢带来送别亭,殿下只需再骑马半个时辰,就可换乘马车,届时微臣扮作殿下的管家翁,张婵扮作书童,其余人则扮作贩夫走卒拱卫左右,加上已经打点过的关系,应该不会路出马脚。”
朱高炽道:“如此甚好,有劳岳父大人了。”
张麒笑了笑,“殿下客气。”
一损俱损。
如果陛下真的削藩了燕王,燕世子肯定也会被清算,那自己女儿作为燕世子妃,一样的结局,之后朱允炆会不清算自己?
别说保住官职,能不发配边疆就是祖坟冒青烟。
搞不好就是个勾结燕王谋逆的罪名。
整个家族都得被诛。
所以张麒接到女婿的信后,不敢丝毫怠慢,变卖家产田产,又找族人借钱,然后用尽了所有的关系和人脉,为女婿铺一条南下的路。
张麒名下,如今已没有一分薄田,也没有半片瓦房。
甚至债台高筑。
可谓孤注一掷。
朱高炽知道自己这个岳父并不是有权势之人,也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为自己铺这条南下的路,势必捉襟见肘。
边走边道:“小婿的钱财,在京畿疏通关系时已散尽,且出逃之时轻装上路,并没有带多少钱财,不过随身的一些配饰,还能值不少钱,抵达宁国府后,岳父大人把它们拿去抵押,作沿途之用,多余的,分给随岳父大人前来的众儿郎们。”
朱高炽深刻领会到了资本的强大。
一座豪宅,就能让锦衣卫指挥使赵曦铤而走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那跟随张麒来卖命的这些士卒,你不给钱怎么行,虽然张麒可能已经给了,但自己作为当事人,还是应该意思意思。
毕竟别人是来卖命的。
风险巨大。
仅靠人情无法维系。
张麒道:“这不妥,容易暴露行踪。”
世子所用配饰是皇家用度,在宗人府那边都有记载,典当出去,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暴露行踪,又要多生曲折。
朱高炽笑道:“宗室用度的配饰自然不能典当,还有其他值钱之物。”
燕世子身上没点值钱的东西,不符合身份地位嘛。
身体太胖。
走了一会儿有些累。
于是众人骑马前行,半个时辰后,在官道旁边的一处山脚隐蔽处,有人等候,朱高炽认识,是妻弟张昶。
张麒的长子。
越发有些感动,自己这岳父真的是豁出去一切来帮助自己,如果不是其次子张旭、三子张升太年幼,恐怕也会前来。
和朱高煦的岳父郭英一对比,高下立见。
张昶和朱高炽见礼之后,回到隐蔽处将马车赶了出来。
换乘马车,乘着夜色继续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