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对张婵说道：“去，让马和他们别在门口守着，去院子里。”

接下来的事情必须绝密。

老和尚无所谓。

对朱棣道：“老朱，现在诸事已经箭在弦上，靖难不得不为，明天你们就按照计划，在张信的配合下，那些北平都司，掌控北平全城，但尽量不要发生大的战事。还有一事，咱们不能盲目的展望未来，毕竟现实摆在眼前，优势确实在京畿。”

朱棣无语，上一秒你还在给老子装大尾巴狼，这一秒就说正事了。

倒也成功被朱高炽转移了注意力。

道：“我当然知晓，很难。”

以一隅而抗天下，古往今来，从无一胜。

朱棣对自己再自信，也不敢说大话。

朱高炽道：“尤其是现在的靖难局势，虽然整体上还是如出一辙，不过因为朱允炆削藩策略的改变，我们靖难……嗯，这是好听的说辞，其实直白点，就是造反，是站不住大义正理的，这样的话，很难得到天下人的支持，各地藩王也不会支持我们。”

朱棣点头，“其实我联系过他们，效果寥寥。”

都害怕。

一旁的黑衣老和尚忽然问道：“世子，什么叫整体上如出一辙？”

朱棣也猛然醒悟，疑惑的看向朱高炽。

朱高炽尴尬笑了笑，“就是和我预料的削藩局势。”

刚才说漏嘴了。

朱棣，“你早就料到朱允炆会削藩了？”

朱高炽，“这么多年书白读了么。”

朱棣一脸不信。

这是朝堂政治，读书能读明白？

朱高炽继续道：“所以咱们靖难很难，必须要给京畿压力，让他们觉得擒贼擒王不行，需要先剪除咱们的党羽和潜在的战友，对其他藩王先一步下手。”

当北平实力越强，京畿就越会忌惮。

但在这之前，靖难不能摆上台面。

朱棣和黑衣老和尚对视一眼，都有点布置所以然。

问道：“老大你到底什么个意思？”

朱高炽道：“意思很简单，就是拿下北平都司后，咱们还不能对外宣称靖难，老朱你还得去见一趟宁王和晋王——嗯，只需要放出这个消息，说是晋王和宁王请你会晤即可，然后你假吧意思出一趟北平城，并不需要真的去见晋王和宁王。”

晋王，宁王，燕王，三王联手，京畿有没有压力？

很大。

这样的情况下，朱允炆有可能会先对周王、湘王、齐王下手，毕竟这三王和朱棣在血脉上更为亲近，而且还能趁机借机敲打宁王和晋王。

朱棣立即拒绝，“咱们本来就占据劣势，一旦南下北平都司，就应该奇袭南下，趁京畿没有反应过来，扩大势力范围，增加兵力，以对抗接下来的大战。”

这确实是他目前认为最合理的大战略。

朱高炽反问道：“老朱，你难道没想过一个问题，就算咱们一时之利，哪怕拿下了半壁河山，可咱们始终是造反，站不住脚跟的，时间长久下去，终究还是个败亡的结局。”

就算是历史上的靖难，朱棣也是靠着孤军深入，直捣黄龙拿下应天，才靖难成功——但如果朱允炆不自焚，而是正大光明的撤出应天，到其他地方稳住形势后发动反攻，朱棣大概率还是输。

靖难能成功的偶然性太多了！

但现在朱允炆改变了削藩策略，靖难在大义和正理上没有说辞的话，就靠空喊口号的清君侧，那靖难失败的必然性就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