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能看到些许的皇宫宫墙,周围有密林作为掩护,月黑风高的时候不至于会被轻易发现。
黑衣男人刚刚站稳,他脖子上一阵冷气袭来,他举起双手,讥讽似的哼道,
“好一个过河拆桥。”
霜月剑如银蛇般盘在黑衣男子的脖颈上许安随随即探出脑袋。
“谈谈吧。”许安随道。
黑衣男人无奈道,“没诚意,不想谈。”
许安随贴近男人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她平扫看过去,
只见男人肩胛骨被搓穿了一个洞,
鲜血早已经浸透了半个身子,
黑色衣服变成了更深的黑而这个男人却啃都没吭一声。
霜月剑像是泄了脾气的大小姐,猛然一收,又变回了那个温柔娇羞的样子被许安随系在腰间。
只是没有黑色布料的遮挡,那亮得闪眼的一缕银实在突兀,黑夜里看去许安随就像身子断成了两半。
“是敌是友?”许安随问。
“不是敌人。”黑衣男人回答。
“什么目的?”许安随又问。
“见旧友,碰上了,江湖道义,不能见死不救。”
许安随也没指望他能说实话,
她趁他精力集中于回答问题之际一把摘下了男人的面具,
是人是鬼见见就知道了,说再多也未必是真的。
......
许安随瞪大了眼珠子却只看到了无语。
男人一整张面具之下竟然还有一张黑纱面具,许安随还未来得及仔细看看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就被黑衣男子弯身躲开了。
黑衣男子一副戏谑的样子缓缓将面具重新戴好。
“偷袭的想法不错,可惜要看对手。”
如此狡猾功夫又深不可测的人若是敌人那可实在不好对付。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救我?”
许安随依旧戒备,但直觉告诉他他虽然厉害但并没有敌意。
男人摊了摊手,耸耸肩,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样子着实让许安随有些生气。
看着不太正经的做派难不成是五毒师父中的某一位派来助我的 ?
那也不对,
许安随不免悲从中来。
自从镇北侯府出事,许安随便告别了江湖回到了母亲身边。
再后来她嫁入庆国公府因母亲之死她受打击太大,
整个人陷入根本无法自拔的悲伤之中不见任何人,不听任何事,整日里躲着太阳,惧怕月亮,浑浑噩噩的几乎是与外界断了联系。
眼见着孝期将至,她也终于缓了过来。
她靠着素心师父留给她的京都妙手堂倒是大概了解了一下如今外面的世道。
只怕那几个师父早就因她的疏远和冷淡彻底对她寒了心,唯恐日后再见他们是难上加难,更别指望他们会时刻关注自己,在自己最需要帮忙的时候如及时雨一般出手相助。
“管他是谁呢,有目的的话日后自会相见。”
许安随紧紧抱着锦盒,“眼下最重要的是查出顾家想要隐藏的秘密。”
母亲的愿望是让她不要管,更不要复仇,
若顾家对她好,她就留下来真心相待,安安稳稳把日子过好。
若顾家对她不好,那她想办法惹了嫌弃,得份和离书回来也无妨。
以镇北侯府的声望,镇北侯夫人大可以再给许安随寻一门心仪的婚事,门第不需要多好,人老实本分肯真心待许安随就行。
她已经失去了丈夫,六个儿子,四个孙子,一个孙女,许安随是她的心头肉,她断不会让女儿再有个什么闪失这是她作为母亲最后的倔强,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再失去任何亲人。
“母亲,我尝试按照您设想的那样去过日子,我真的很努力了,真的。”
许安随倒吸了一口气将满腹的不甘深深倒回心底。
她拱手拜了一下黑衣男子,无论如何今晚若没有此人她恐怕早就万箭穿心了。
“看来我也无需自报家门,你定然知晓我是谁。
大恩不言谢,若有所求他日来镇北侯府找我,
道义之内我无所不报,但若让我知你动机不正,做伤天害理之事,我也断不会容你。”
“告辞!”
许安随扭头就走,
走两步又急着停下。
她从胸前掏出了一瓶药粉扔给了黑衣男人,
那是她亲手熬制的最好的创伤奇药,寻常刀剑之伤只要抹上两三日便有效果。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