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可为死活不肯,他们非要将可为带走好生养在身边,
不说话不要紧,痴呆捏傻也不要紧,
只要活着,
好好活着就是对亡妹和妹夫在天之灵的最大告慰。
”亲家侄儿放心,可为是我许家孙儿,即便长兄不在了,我们做二弟三弟的,定把可为当成自己亲孙子一般对待,待可为好些了,我定通知你们。”
许安随的三叔许平拱手说道。
见长辈都这样说了,屠天柱不放心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许安随拉着唐溪月的手颤声说道,
“好容易来京城一趟,多住几日。”
唐溪月摇摇头,后面二兄,二兄嫂子也都跟着摇头。
“我们待会就走。”
许安随心底反凉,为何走得这般快,定是嫌自己没将可为照顾好,生气了。
唐溪月将许安随搂在怀里。
“没听说么,匡北荣亲王的长风军正在招兵,想必和北鞍国那帮狼崽子决一死战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招兵?”许安随一愣。
自己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啊,任由岁月蹉跎成这样,自己却躲在墙角不问世事,什么都不知道。
唐溪月继续道,
“自打你三哥娶了我们家三姑娘,我们那个山寨就被西山官府充了公,变成了寻常百姓宜居之地。
官府给我们分了地,又多盖了许多房屋。
如今我们那里果树茂密,稻谷飘香,
你若有空定要去看看,那些都是你三哥的杰作,他是个有勇有谋心怀坦荡又有大智慧的人,我们这些寨子里的兄弟若非遇见了他,如今还在过着刀尖添血的日子。”
屠天柱大兄长说道,
“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来见过镇北侯夫人。
夫人不许我们报仇,派人盯着我们好生过日子。
失去亲人的苦你是知道的。
这口气我们努力咽了这么多年根本咽不下去。
今日特来告知夫人一声,我们并非不信守承诺,我们只是换一种方式为死去的亡灵报仇雪恨。
我们要参军,我们去战场。
我们要堂堂正正把那些漠北达子杀个片甲不留。
我要将他们那个叫波夺的主帅脑袋砍下来,剁成肉酱,让马踏进泥里,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说着说着,所有人都红了眼。
许安随感觉心都被扯碎了,她明明已经忍住了哭泣,却在这一刻再也忍受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三嫂性情豪迈,和母亲最是投得来。
那时三哥还是西山剿匪总兵,三嫂却是最让官府头疼的山匪霸王。
还记得三哥第一次把三嫂带回府中,四郎,五郎抱着许安随躲在屏风后面偷看。
他们还打赌三哥到底会挨多少家法,这门婚事恐怕三哥叫破了天也不能够成的。
没成想镇北侯府夫人竟与三嫂万般投缘,
她喜她喜得不得了,当宝贝女儿一般的宠着。
就算后来言官百般以此弹劾许家,许家始终都没有放弃过这个儿媳。
“嫂嫂,嫂嫂。”
许安随的第一拳还是三嫂教的,被其她世家小姐嘲笑举止粗鲁也都是三嫂拿着棍子替她打上门去。
许安随扑在唐溪月怀里喃喃哭泣,她虽已嫁人多年,到底还是那个动不动就求安慰求抱抱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