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身为统帅,日理万机,军务繁忙,他肯定不会浪费时间在没用的人和事上。
“叔伯!”许安随惊呼,
“我只知咱们惨败,战场到底什么样的,为何我军撑不到援军赶到?”
一直以来许安随都不愿想这方面的事情。
因为痛,很痛,痛到全身没一处好的,痛到自己快要死了。
事实上若细细品来她心中确实有太多疑惑需要解答。
他许家军一向勇猛如虎,以一敌百,曾经两王叛乱之时许家大郎以五百铁骑奔袭千里救驾斩杀对方三万兵力都不在话下,
更何况匡北之战我们是守城方,
有防御,城墙又高,
援军不过因为风雪晚到了一日而已,怎就打成了全军覆没折断所有将帅的惨烈地步了。
“什么?七姑娘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许安随心里慌得紧,就是很烦躁,她的感觉总是会准的可怕。
“不会的,不会的。”
许安随心里默念,
若真如她猜测那般,她真的无法接受。
将士可以死在战场上任何一处,当然也包括敌人的屠刀之下,
可将士们绝不可以死得不明不白,英魂之灵不可辱,真相若如潮涨被掩盖,就一定有潮落浮出水面的一天。
一行人围成了一圈席地而坐。
许安随的心跳得像战鼓。
“李其,你说。”
“嗯 ”李其深吸了口气,
“我们的军械有问题。”
......
不出所料,
不出所料,
许安随瞪着滚烫的双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其。
“我们在匡北战场大大小小战役激战了三十余次。
北鞍人勇猛,并没有那么好对付。
我们虽然守住城池寸土未让,可许家军付出的代价也是十分惨痛的。
战事未平,损兵折将过半,
那时候匡北冷啊,我们甚至都没有足够的冬衣过冬。
城墙外的工事悉数尽毁,士兵手中的军械多数也都不能用了。
北鞍人来势汹汹时刻会发起总攻,许老侯爷在匡北五城紧急招兵,并连夜写了折子奏请兵部快些调运兵械粮草,援军也要快些跟上。
朝廷反应也到快,不出两月粮草和军械全都到了,许老侯爷狂喜,军中士气大涨。”
说到这里,李其的神色忽然悲愤了起来,
他眼角泛泪,深深吞下了委屈,倒吸了口气给自己足够勇气继续说下去。
“在北鞍人发起总攻的前一天,所有人都分到了新的兵器,那顿饭有米,有肉,还有白花花的馒头。
六个少将军与兵同饮,
他们告诉所有的士兵,这一战必打得北鞍人屁滚尿流的滚回老家。
许老侯爷说一战至少可保边境五年和平,我们是大胜的英雄,因为我们的存在大胜国的百姓可休养生息,安居乐业。
那一日所有人都笑得好开怀,没人喝酒,可所有人都醉了。
我们就在沙地上坐着,很奇怪,明明脸和手都冻伤了,却没人觉得冷。
天就那样一点点的从黑变成了橘红,又从橘红一点点的亮了起来。
北鞍人总攻的号角响起,我们一点都不怕,狼崽子而已,我们许家军是最好的猎手。
可是....
可是我们的军械出了问题。
不是我们的士兵战斗力不行,而是这批新的军械外表摸着与寻常军械无意,可一旦和北鞍人军械相交的时候瞬间就被对方劈成了豆腐渣。
不止我们手里的兵器不行,就连我们的火炮也哑了。
事先城门埋好的地雷一个都没响,远程剑弩一拉就断,一时间所有人都蒙了,转眼间北鞍人兵临城下我们来不及反应只能拿肉来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