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越发觉得不是滋味,本就难受得要命,加上心理上的恐惧,很多人体力不支直接昏死了过去。
死亡实在太恐怖了。
一群濒临死亡的人聚在一起只能将死亡的恐惧无限放大。
有些人已显疯状,
他们拖着无以平复的痛苦拼了命的嘶吼,祈求外面的人怜悯,放他们出去,给他们一条活路。
“大夫呢?怎么一个大夫都没有?
不是说会有人来给我们瞧病的么,怎么一个大夫都没有?”
聪明一些的人已经猜到了些许,他们不抵抗,只做簌簌的哭泣。
“我们上当了,我们被放弃了,他们会杀了我们的,我们活不了。”
一人哭,满院子妇孺皆哭。
孩子们的哭声是那样的无力,哭着哭着就吐了,满嘴的白沫,小小的人一会的功夫就僵直了。
禁军还在不断的向院子里输送病人。
疑惑-无助-恐惧-发疯…
一整个夜晚都在重复着相同的情绪,人越来越多,恐惧也达到顶点。
许安随越发觉得不对。
说好了召集全京城医馆的大夫共同救治的,怎么这么久了一个大夫都没来。
“姑娘,左街的王大夫被安国公家请走了。
前街李记堂的人都让五公主府的人接走了。
还有武安路上的几家医馆也都空了,八成让哪个世家大户人家接了去。”
许安随只觉得胸口遭了一记重击。
陡然间她似乎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见禁军抓人的时候悄然越过了世家大户。
并非世家大户中没人感染,而是禁军的目标本就在贫民,他们这是想杀人灭口,以绝祸根啊。
谭清和亲自出城督办药材去了。
许安随单子上的药材很多十分稀有,他弄不到,只能到代替的。
临近的村庄他搜刮个遍,
不够,远远不够,
他又快马加鞭去了远一点的季城,一夜换了三匹马,速度极快,一刻也不敢耽误。
“回春师姐,麻烦你去把所有能叫来的大夫通通叫来,不来的就绑来,我们人手太少了,不够!”
说话间许安随换好了一席夜行衣,依旧扎上了利索的马尾,口鼻处严严实实罩上了黑色面罩,衬得面额更加惨白。
她吹了一口鸟哨,
美娇娘顷刻间落在她肩头。
“来看你们没抓到那几个北鞍人。”许安随摸了摸美娇娘的背,
这一摸蹭了她满手的血,
定睛一看,那是人血,美娇娘是与人缠斗过。
许安随似乎想到了什么,那是之后的事,暂且搁置。
她将信绑在了美娇娘的腿上,抬手一托,
“去吧,和磨牙一起去匡北。
北鞍人的举动定与匡北战事有关,荣王必须要知道。”
许安随回了一趟镇北侯府。
她没有进门,只在门外呼唤了李其,王五还有包子三位叔伯。
三人同样换了夜行衣,面体遮得严严实实。
“府内怎么样?”许安随问。
“放心吧姑娘,均无碍。”
许安随略感欣慰,
侯府安康于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待会我和李其书伯将人绑出来,
你们两位将人藏到马车里。
京郊荒院有禁军把守,咱们绕道后院没人的地方再把人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