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部就班的做活,挣的钱可以温饱,还能存下一点,换个大点的竹屋,又或者给张笙的儿子一个不错的生活,但实际上他们背地里都是赌棍。
张笙输得自己孩子都没了看病的钱死了,张伯就把张笙卖给了赌坊,换了一百两金。
再用十两来请自己去“目睹”他儿子的意外死亡,然后上报衙司,换取那救济的钱。
那个救济的惠政,许臻也去了解过。
是金汤寨发起的,从大乾腹地的各个州郡每年调运,国库也会拨付部分,这些钱……说不好是真的惠政,还是他们用来“孝敬”东叔的。
因为这一条养鳏寡孤独的政令,东叔和坐镇金汤关的镇东军,得到了很多年的赞誉,还有可以调动的大量钱财,可谓是一举多得。
这里面的水非常深。
许臻说到这,放开了张伯,任由他去床榻的角落里蜷着,干瘦如枯枝的身体可怜兮兮,许臻凑近道:“这只猫妖,也不像你说的,是它来请求收养。”
“而是你们知道了它有能力招财之后,把它关进了家里,不让出去。”
“在打斗中,你的手还受了伤。”
张伯畏惧的看了一眼橘猫,别过脸去道:“它是妖,我怎么敢!”
许臻冷笑道:“因为它根本没有用于战斗的妖力。”
“喵呜。”
大橘不满的叫了一声。
呜个屁。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好好活着,这十两金是我的,每一段时间,我会叫人给你送粮食过来,不会饿死。”
“啊?”张伯茫然的抬起头,顺势跪在了榻上,“淮扬,这,这不就成了你的救济金了吗?”
“那要我把真相说出去吗?这只猫可以口吐人言,陈氏赌坊的人可以作为人证。”
“那你,那你要领多久?”张伯眼神晃动的问道。
“看我心情。”许臻也不想和他啰嗦,径直走了,反正从今天起,张伯不可能再去赌场了。
……
这件事,过了半日就发酵了。
在家里闷着的张伯可能是来了瘾,也可能是不服气,晚上就吵着去了寨子里。
把这件事捅到了东叔面前。
他觉得,既然许臻是走山人,东叔的脸面肯定是最重要的,自己以命相搏,东叔肯定会主持公道。
后来他就再也没出来过,村子里的人就好像忘记了张伯一样,但是衙司给他的救济金一直在发着,并且处理这项公务的官吏明确以后都必须要许臻来代领。
然后,许臻的评分就变成了“乙上”,并且东叔三天没有见他,也不关心他在干什么,去求见的时候,宿卫都说东叔正在清修。
每次都让许臻挠了挠头,莫名其妙。
不是东叔说的,让我来找他,他派人教我真正的走山嘛。
又过了五天,才传来消息叫许臻去六层楼见东叔。
到达的时候,东叔正在竹林里摸着一只雪白的王禽,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反正看神情非常高贵。
许臻拱手躬身道:“东叔,我准备好走山了。”
“嗯,你最近都在寨子里逛,都玩了些什么?”东叔不着急说走山的事,而是漫不经心的问道。
许臻想也没想,直接答道:“我觉得这个陈氏赌坊有问题。”
他想起了张伯和赌坊签订的契约,但是最后人却被军中武人送去虿盆谷的事情,其中的勾扯应当很复杂,也许哪天就会威胁到走山人。
不管是哪家的,都不能凌驾于东叔之上才对。
但是东叔很快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他:“我姓陈。”
许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