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烛气得两眼冒火光，其实三区的提议没有问题，这是二区职责所在不可避免，但在京的二区总所无人可用，虽然这些年已经从各处地所抽调人来了，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按照外面的生存指数，待在安全区才能活下去，要是派姜佳，二区就是总所无主之区了。

出了安全区就是无尽的危险，还是跨越两城，战力小队的猎人们也只是在外围打打猎，中间要是经过进化森林，还没有物资提供，基本就是死路一条，现有直升机不够派遣，燃油也不够用，照六区抠搜的样子，就差直接说你走着去吧。

向烛战斗力爆棚，指着三区记事鼻子骂，消失在山区进化林的不是你三区的人？动动嘴巴就要二区派人，三区人呢？都死了？既然没有能力胜任就不要派出去丢人现眼，还有你李记事，有点权力你就蹬鼻子上脸，物资不批，粮食不给，要我们的人去送死啊？一区肖记都没消息呢，向烛阴阳怪气双手插兜，要二区派人前往，哪来的大脸？

姜佳在向烛骂完后才抬起手阻止，她对面的一区肖记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完向烛挑事的话也没有抬起头来，六区有中心罩着，才不会管其他区死活。

三区记事气得指着向烛，“你！你……！”

向烛对着三区记事翻白眼，“你什么你，话都说不出来，还是记事？呸！”

姜佳扭头给了向烛一个眼神，向烛见好就收，才把手拿出来站好。

三区记事显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捂着心脏位置平复了一下才说，“姜记，你的特助这样辱骂三区，你就看着？”

姜佳当然是胳膊肘往里拐，“石记，我的特助可没说错，您动动嘴巴就要二区派人，把二区当什么了？您可别是看着二区这几年人没有多少，就爬我脸上来欺负二区吧？”

姜佳很清楚，跟这些满身都是心眼子算计的再怎么对骂都是徒劳的，是福是祸，是祸躲不过，还不如争取点实质性的，就看坐在上头那位余指挥如何安排了。

六区李记事这时候开口了，“向特助说得也没错，确实不合适，等二区确定派谁去了，六区物资库再派物资给你们。”

姜佳听六区这次这么好说话，挺意外的，这群人憋着什么大招呢。

管钱的总不能骂得太过分，姜佳对着李记点了下头笑着说，“向烛说得是有点严重了，还是您体恤咱，二区这些年也确实不好过，您看着多帮一把，咱肯定记着您的好！”

李记没想到姜佳会说讨好的话，自从她的愈合能力在这里不是秘密后，她和她身边的人，见人就咬，每次看她只会板着脸，姜记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不过女人的笑脸就是蝎子尾巴，还是不要靠太近了。

姜佳不知道李记事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会翻一个白眼，你要是每天都在担心四区那个疯子不知道会从哪窜出来，无时无刻都想抓她去实验，抽她的血，他怕是只能睁眼睡觉了，哪里会笑得出来。

一区肖记也开口了，“在开会前，山区地所传来消息，人还是没联系上，一区派出查探的人也失联了。”

沉静，死一般的沉静，还是余指挥开口了，“其他几区汇报完后，姜佳留下来吧。”

人都走光后，就剩下余含山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姜佳起身看着窗外下起的酸雨，自从发现琢光元素后，下的酸雨对植物没有任何作用，地上缝里都会冒出很多草来，转眼就比人高了，中心的特勤队在喷洒抑制药物。

莫名地，想起远在老家的老母亲，也不知老人家还在世否，这么多年也没能联系上，真想回去看看。

自从姜佳变成记事后，才知道中心总指挥就是小巷子阿婆，姜佳很想问她，您这个大忙人当初是如何每天在那里煮饭的？当时她震惊了好久，之前是特助的时候，没有机会来中心开过会，主要是保密级别过高，不然像向烛咋咋呼呼的性子，怎么还能在中心会议桌上指着其他记事鼻子骂，实在是没人可用了。

余含山仿佛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想问什么就问，这么盯着我。”

面对熟悉的脸，姜佳没有放下防备，心里话当然不能说出口，笑着说，“余指挥留下我，是早就安排好了通知我的，还是要问我意见的？”

余含山叹了口气，自从这小姑娘知道她的身份后，防备心一直没有放下，“叫你留下来肯定是要问你意见的，你是二区记事，中心不会一言堂安排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说着话，余含山目光已经空洞了，五年来指挥十区内大小事宜，已经渐渐疲惫，她真想回到灾难前，开个小饭馆，闻着烟火气息人也安心，年纪也大了体力也跟不上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总是要交给年轻人去做的。

姜佳的声音叫醒余含山，“余指挥？”

余含山思绪回笼，“小姜啊，你看这次中心派你去怎么样？”

姜佳这次倒不意外，“余指挥，二区已经没人了，您看，我要是走了，二区长时间都是无主的，您要我如何放心，还有上次，抚慰金的事您也应当知道，二区遗属幸存下来的统共就这么点人，六区还给我拖着，难道您想要二区遗属指着二区大楼骂，不把遗属当人看，哪还会有人加入我们，要二区一直无人可用吗？我这个记事当得还不如十区办公楼前那条狗，它过得是比我好就是了。”

余含山听着姜佳告状的话，久违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二区人手问题，“天灾前你也跟着林栀天南地北走了一遍，这次没有比派你去更合适了，我记得那年你们要回家休假的，没想到五年了，大家还是只能困在这里。”

姜佳没想到余含山还记得五年前要休假的事，脑子转了八百个回合，“余指挥，我老家可是在最南方，这次什么任务要跑这么远？”

余含山像在安排后事，还很大方了一回，她知道姜佳所求的那点问题，“你们沿着路线往下走，安排任务，这次我给你权限大一点，还有各区的物资库，你觉得什么适合就都拿上，遗属抚慰金六区会统一发放一年的，到时候你也回来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把我那不成器的孙儿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