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的束侑，娶媳妇的银子，你的医药费，还有各种你想不到的······比如，这次我险些被雷劈，比如上次我差点丧生虎口，比如······各种你想不到的灾祸······”

颜菱墨认真地看着颜老爹：

“老爹，我们永远都无法预测明天会发生什么，所以，这种靠天吃饭的日子会有多灾难你应该知道，你不知道这老天······什么时候将你置于死地。我们还有力气，我们还能赚钱，那为什么要接受这种日子，当然，我不反对这种日子很安闲、很好，可是，我们不知道这种日子能持续多久······”

“我不怕别人说什么，他们羡慕嫉妒恨也好，怎样都行，他们愿意守着几亩地，紧巴巴地过日子我不管，能吃大鱼大肉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吃糠咽菜？老爹，无论你答不答应，我都要这么做，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不想过那种你被人追债打得半死的样子，受不了小清被人指着说小偷的日子，受不了娘亲因为贫穷而连看病钱都没有活活病死的日子······”

你以为的宁安，其实不过是乱世表面的短暂平静。

“不思进取的人任何时候都容易被时代淘汰。”颜菱墨说完沉思了很久。

文明尚未开化，这里仍然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是披着羊皮的森林法则。但无论何时都不能忘记披着羊皮下那凶恶丑陋的真面目。

“·····颜儿·····”颜老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说不过颜菱墨，也隐隐窥视出了什么，他望着那双镇定明亮的眸子，浑浊的双眼突然湿润起来。

颜菱墨直直地看着他，似乎在解释什么，却又好像什么也没解释。因为，他已经看透了一切。

“老爹，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不管，我希望你，我的老爹，支持我，我有我的准则，违反道德的事情绝不会干。”

她只想好好活下去，好好的。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我······我累了，你做你想做的去吧，老爹老了······”颜老爹语气疲惫而苍老的说，苍老的面庞上尽是倾颓。

颜菱墨久久没有说话，在颜老爹步履蹒跚地走向自己的屋子时的时候突然开口。

“老爹······我永远是你的女儿。”

颜老爹瘦削而枯槁的背影僵了一下，然后翕动，继而消失。

颜菱墨洗漱完毕走近屋子里的时候木乃伊正睁着一双无神的眼，她吓了一跳。

“嗬——你这木乃伊，要吓死老娘啊，真是，大晚上睁着眼·····”

孤景邪眼珠子转了转，直溜溜地盯着她，目光深邃。

她刚洗浴完，身上散发出一种好闻的清新的味道，她的头发湿了一些，应该是洗浴的时候不小心弄湿的，她的脸还是红扑扑的，显得比平常多了几分娇软可爱，那张无盐刻薄的脸也不再那么令人讨厌了。

那双漂亮如同玛瑙般乌黑的眸子仿佛水润了般，水汪汪的，烛光在她的眼里慢慢摇曳，她的五官在光影里竟有一种别样的清丽。

孤景邪将她于颜老爹说的话都听了个遍，她嘴中总能说出一般人难懂的但又浅显的道理。

孤景邪奇怪的事，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为何总能将那些文绉绉的话信手拈来，她明明不识字，明明没上过学堂，明明······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大概说的是他现在的处境吧。孤景邪突然对她好些好奇。只是好奇。

“看······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颜菱墨被他的眼光弄得浑身发毛，“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丢进油锅里！”她以为她的威胁奏效，却听见对方讽刺地冷笑了起来。

“你······你个猪猡，真是皮痒痒！要不是看在你是病患的份上，老娘非把你·····捏死了！”颜菱墨瞪了孤景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