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地千万里,赤地中的沉默使人更显烦闷。奇的是在这宛如恒星一般的女子身前,中年汉子的脖颈处竟渗出一滴汗水来,这汗水竟也没有蒸发,正顺着他蜡黄的后脖颈缓缓流下。
男子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那女子也不说话了,就如此静静盯着他。
终于,中年汉子好似真的被灼热了一般,清了下嗓子,闷声道:“你怎的把真身都爬进来了…”
见女子并未接茬,中年汉子好似心有愧疚,撇了下嘴巴补充道:“这次投了个好玩物件进来,细细看了一番才误了半刻时辰。”说罢便从袖中拿出一块神光流转的紫色岩矿,伸手到女子跟前,好让她细细查探。
若是奕珠在此定要心生疑惑,她二人方才谈论之时远超半刻,约莫在两个时辰左右。到他二人口中却成了半刻时间。
听得此言,女子面色稍缓:“此宝倒确实珍贵异常,千万年也才第二次见此宝物。”
女子虽外表冷峻,声音却与之前天地间回响的妖娆女声一致无二,反差极大。越是如此反而让人浑身不适,毛骨悚然。
汉子悬着的心刚放下,又听得女子说到:“元典,你我相识之岁月已无可算,你虽性子迟缓,对老道所派辖之事却极少有延误怠慢。你还记得千年前那只猴子罢。当年也是如此,老道将那猴头丢进来之时你同样延误了半刻时辰。那老道何其精明钻营,怎看不出其中蹊跷。你倒是躲在这龟壳之中,最终受苦的却是我。”
听得此处,这名叫元典的汉子神色也显出一丝慌张,后劲之处又滑落下一滴汗珠,慌忙辩解道:“螭鸾,那件事你怎还记得。当年我也只是觉得那猴子气息与我异常投缘,方起了爱材之心,才将他救下,没想到却连累了你。”
“哼!你有何缘由不可与我相说,竟要连我也瞒着。莫不是那猴子对老道还有用处,不知他将如何折辱于我。当年为了此事,他便挖空心思将我本源中的一缕真意拔出。虽无大碍,但也致我本源不全,至今未能修炼恢复。”说到此处,这名为螭鸾的女子那冰霜般的面容也显出一丝哀伤。
“此些苦楚对我等本算不得什么,我知你这些岁月一直对老道装聋作哑,老道也只当唯有姑奶奶我可操控此炉。你将我隔绝开来,不与我说炉中之事,还不是生怕我将此间种种说于那老道。你我相识如此,你竟仍信不过我!”说到此处,螭鸾像是受了莫大委屈,胸口起伏,晶莹双目之中似要涌出火泪一般。眉间也隐隐显出一火焰印记,显然心神已乱。
此间对话若有旁人在场听得,不知要掀起多大风浪,谁人能想堂堂老君竟不能自由驱使这兜率宫中的八卦炉!这二人的身份却也越发神秘起来。
听得此言,元典的头低得更深了,更不敢直视螭鸾双目。
螭鸾低头稍稍平复心绪之后,便开口道:“说罢,这次又是哪个亲戚被送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