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东南府和怀安府的三王爷四王爷皆打道回府了。临走前,东南府的小世子舍不得千禧,磨了好久才离开。
刚刚还热闹的王府一下子静下来,人走茶凉。千禧有点惆怅伤情。
她有听到风声,堰邦情况不容乐观,若非宗夏竭力保护,恐早分崩瓦解。据闻,他凭一己之力,巧用兵法,退了外关大军。信守承诺,一直用生命保护她的国和家。千禧悲喜交加,又喜又愁。她心疼他,终究都是肉体凡胎,血肉之躯,他一个人,负担了太多,怎可以那么累!而仅凭他一己之力,纵文韬武略,智勇皆谋,又如何能绝处逢生,力挽狂澜!这太艰难了!
她,要如何办才好?
怀揣着复杂的情绪,千禧脚步艰难的踏回自己的院落。洗漱完毕,精神恹恹的躺在美人榻上,闭上眼睛假寐,心里突突跳个不停,脑子里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绿萸守在一旁,目光平静,偶尔看她,有些怜悯和不忍,几度张口,却都欲言又止。
这话,要如何对她说才会让她不担心啊?
千禧翻了一下身,见她还守在一旁,遂道:“绿萸,你也下去歇着吧,不用守,灯不用灭了。”她已经养成睡觉不熄灯的习惯,总觉得熄了灯什么都看不见,不安稳。
过了一会儿见绿萸还不走,千禧撑起身子来,关心道:“怎么了?”
“公主”绿萸不忍心:“绿萸今日出府为小世子办衣裳时,得到一样东西”
“是何东西?”
绿萸摸摸衣袖里面,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拿出来给她。
“到底是何物?”何事让一向稳重的绿萸这反应。千禧觉察此时非同一般,直觉和她心里面一直隐隐担心的事情有关,越加不安。
绿萸犹豫了会儿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递过去给千禧。
千禧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好,伸出去接的手微微有些不稳。
千禧打开来,信是她的太子哥哥写来的,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询问她远到启国一切如何,是否习惯之类的关切问语。信中全是兄长对她的问候宽慰之言,只字未有谈到堰邦政治国情,末了,叮嘱她好好的,一切安好云云。话语简单,真切而平淡,再正常不过。正因为太正常才让千禧觉不平常。堰邦正是水火交融的时候,太子哥哥全信竟无只言片语提及,这太不正常。当她翻过信封,看到信封背面的血迹时,一阵晕眩,脸色煞白,捂着胸口急促的呼吸着,难以平静。
“公主”绿萸急急开口安慰她:“公主不必着急,太子殿下即没在信中说什么,便是我们的国无事,太子殿下亦无事。公主不妨想想,太子殿下向来小心,以他的脾性,若是不想让公主知道,做事又怎会不周密。那血迹,定是哪个多事的下人,妄自揣测,自作聪明弄上去的,公主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千万不要吓坏了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