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上雷厉风行手段强硬的男儿,这样耽于情爱,这还是自己的孙儿!见此卫老太君更是忧心着急。方才那些话他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遂面露倦色,颇有些眼不见的无奈意味,这个孙儿呀什么都好就是太心软太儿女情长了。
也是不愿伤了祖孙情谊的,老太君亦和软了些语气又道,“那事情祖母还是觉得蹊跷。说有贼人掉下来的钿丫头出阁前那会儿的丝绢手帕作证。一张手娟而已,大意丢失被人拾去有心之人做了文章也未可知,如何就能断言私相授受?官府断案还讲究人赃并获,不能仅凭贼人一言就好赖不分,我看未尝便不是无中生有。这件事就此打住,府中谁若以讹传讹,一句传出府去,通通以造谣送官,都听到了?!”她只是年纪大,还没有老糊涂。
众人纷纷应了是,不敢再言一句。唯一不满的是柳聘的丫鬟和奶娘婆子。这亏就要这样吃了,不吃又能如何。
临行前卫臣贤深深看了年仪一眼,在老太君沉沉的脸色中牵着柳聘出了门,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护个孩子似的,恐摔了跌了。
年仪默了声,若有所思。
“少夫人,老太君护着你呢,知道你是冤枉的。你呀,就把心安安细心放在肚子里,别多心,”老太君身旁伺候的嬷嬷笑言。
“是,祖母最疼钿钿,钿钿知道的。”
瞧她卖乖模样,两个老人家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
“你光知道有什么用,被人家欺负得这死死的,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哟。”老太君恨其不争。
年仪卖了个更乖:“有祖母在呀,我不怕!”
从福寿堂出来年仪朝厨房去,路上想到一件事便问了丫鬟日子,丫鬟答了期。年仪略一顿嘱咐过几日备些烛钱祭奠用的东西。丫鬟起先是有些疑惑,后便明了。
这事年仪是在入卫家门大半年后才晓得的。她原有一个大姑,老太太的长女,十分聪慧很得老人家喜爱。可惜年纪轻轻就夭了,还没及笄,老太太伤心很些年,后来有了卫臣贤这样天资聪颖的孙儿才渐渐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
少夫人心细孝顺,做事周到得体巨细靡遗。丫鬟不明白少主不喜这体贴温婉的夫人却看上那个柔柔弱弱一脸病西施的柳家姑娘,这大概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走下亭子,穿进假山夹道斜里刺出一个人,将年仪狠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