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胳膊搭在方脸汉子肩膀堪堪站直身子的刺客,用另外一只手颤抖撕下脸上的蒙面黑巾,口中血沫翻滚,含糊不清道:“好!算你技高一筹,你也够狠,这个仇我天刀台记下了!”
方脸汉子借机搭指,查看刺客的伤情,片刻后脸色阴沉,两眼如毒蛇般死死盯着李天南。
李天南左手身后微摆,示意陈玉节护住祝家姐弟先行退下,目光毫不退让,“他入府对祝家姐弟行刺两次,我便还他两剑。若是你对此不满意,想要再度对祝家姐弟出手,那我也不介意连同昨日你的十几箭一并与你清算。”
方脸汉子沉默许久,压下心中怒火,“好!李少侠好大的胆气!今夜我先行送师兄回门疗伤,来日天刀台定会向李少侠讨回这笔恩怨。”
李天南见对方口口天刀台,丝毫不提祝家二房,心存侥幸下今夜也就不再追究。
方脸汉子背着身受重伤的刺客走出祝宅,出了凉州城,连夜赶回瓜州天刀台。
客房内,李天南帮着陈玉节重新包扎伤口,从蹲虎山下来到现在足足半月有余,已经有过好几次经验的李天南动作已经娴熟,可惜的是包扎结果仍旧不堪入目。
有轻轻敲门声响起,陈玉节赶紧披上衣衫,生怕让外人看见自己那两道伤口。
行伍之人说每一道伤疤都是男人的功绩,江湖上也有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的说法,可这在江湖上才一个月左右就挨了两次刀,让陈玉节始终感觉有点丢人。
李天南起身开门,原来是督促完弟弟入睡的祝清纱。
祝清纱并未进屋,只是站在门口安静看着李天南。
陈玉节顿时明了,递给李天南一个鼓励的眼神,走向床铺,“天南啊,那个我受伤了要好好休息会,你有事的话也注意点,千万别打扰我睡觉。”
李天南哭笑不得,只得移步出屋,跟随祝清纱而去。
一路寂静无人地到了后院闺房,祝清纱推门而入,李天南心中一楞,在门口一时之间踟躇不前。
祝清纱在卧羊宫灯旁的红木圆桌落座,望着门口犹豫不决的李天南,眼角有笑,“怎么,还不敢进来,夫君刚才的豪气呢,怎么现在连我一个小女子的闺房都不敢进来。”
李天南深吸一口气,直直冲了进去,一屁股坐在祝清纱对面的漆花桦凳上。
祝清纱笑意散去,推过一盏新泡出的茶水给李天南,“夫君刚刚去二叔家拜访了?”
李天南点头,“嗯,我方才去跟祝先生说明了你我之间的实际情况,免得祝先生再误会你我。”
祝清纱轻轻哦了一声。
李天南看着翠绿茶叶在茶水中漂浮不定,继续说道:“我也让祝先生答应了往后不再会有针对你姐弟二人的刺客,算是完成了我这个江湖武夫唯一能帮到你的那份。”
李天南并未喝茶,任由翠绿茶叶缓缓沉入杯底,“至于方才那个刺客,我思前想后,觉得应该是你二婶或者刺客的私下行动,估计也是我与你二叔挑明之前出发的,往后应该无碍了。方才对方两人,看情形已经将怨恨全部转移到了我个人身上,也算我出手废掉对方修为的无心插柳了。”
祝清纱慢饮一口后放下茶杯,与桌面的轻微碰撞之下杯中茶叶重新漂浮不定,焦急出声:“天刀台看起来绝对不是容易罢休的人,你怎么办?”
李天南点头,平静道,“嗯。所以我决定明日离开凉州城,主动去拜访一下这个天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