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个楼来的？”青绮见她似乎是一个人便问道。

觅吱吱脑袋里有根弦蹦断了，哪、个、楼？这三个字在她脑袋里转了好几个弯，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转而反问青绮，“嗯……你是哪个楼来的！”

“我和青芸是天香楼来的。”说话时丝毫不耽误她手头上描摹的动作。

“天香楼？”觅吱吱搞不懂这天香楼是做什么的，觉得问了也是白问。

没想到身后的一道声音倒是替她解了这疑惑。

“你是从天香楼来的！我可听说天香楼是全京城最大的青……”身后的女子一顿，觉得说错了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语气里是满满的歉意。

眼前的动作一顿，继而若无其事的继续，“无妨。”

因着那女子无心的一句话，觅吱吱能感觉到，即使在这温暖的房间里，她的双手依然冰冷。觅吱吱轻轻的抓着她的手腕，想安慰，却是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那一刻，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青绮却装作不在意的对她盈盈一笑，接着给她画未完的妆容。

她却看到了那笑容里说不出的苦涩。

妆容改好，青绮抽身走开，示意觅吱吱自己照镜子看。

花里胡哨的脸蛋已经不复存在，有的只是邻家小妹的模样，好看却不出众。

“你底子太好了，但我没敢给你画的太好看，毕竟……一会儿……怕你真的被他们挑中。”青绮的话断断续续，觅吱吱听了心里只有感动，还没来得及道谢，张妈去而复返。

不知为何，张妈的眼角也十分湿润，但嘴上严厉的很，“既然都画好了，就把那花衣架上的衣裳都穿好，一会儿就该传唤了！”

觅吱吱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她不会真的要跟去跳舞吧……

“张妈，这次我们都去？还是您挑几个？”青绮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张妈瞥了青绮一眼，青绮立马低下头去，等待张妈的回答。

“这次来的爷多，甭管跳得好不好，全都得去！”

方才消散的哀怨在张妈走后再次一波接一波地响起。

这次青绮并没有哭，而是走到花衣架面前，淡然地拿起衣裳，淡青色衣裙渐落，明黄色裙纱加身。

“啊！这种衣服怎么穿出去？”有女子看了青绮穿上衣服，发现，前面是镂空的，胸部几无遮挡，后边也是镂空的，整个脊背都是裸露的。

觅吱吱倒是不在乎，充其量只是觉得会冷，但她们不一样，平日，连脚腕都不肯露，现在让她们穿成那个样子，定是对她们的一种折辱。

她真的要对青绮另眼相看，她的脸上毫无表情，就像是珍稀的花瓶，在人群中放着光芒，明明她，明明她那么在意。

青绮此作为，就是让大家明白，要想保命，就得忍过去。

觅吱吱毫不迟疑，也拿过一件明光色裙纱换下。

渐渐的，都找了衣服，含着泪往自己身上穿。

大红的烛火渐渐融化，慢慢流下，像是屋中女子悲泣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