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双全手中筷子飞动,把石板上的炙肉移到不同位置,零零落落,就是一张图,每片肉代表一只灵蠊。
瞧瞧人家,吃吃喝喝也不忘正事!
老头颇有指点江山的味道,指着石板上的两处:“这两只母蠊已在抱卵,极为暴躁,一有危险就有自毁趋向,门派也关注,他们不敢选!”
筷子一动,那两处的肉片落入口中,大嚼两下,再佐以俗酒,老道舒服的眼睛眯了起来,又指着三处:“这些是幼虫,饲养幼虫极耗钱财精力,也卖不上价,为盗者所不取!”
他把这三处肉片也扔进嘴里,再指一处:“这是一老朽器蠊,听说门派打算宰了取材,消息不能确定,多半是了。”
等这片肉也消失,花双全有些迟疑了,说着:“还有十一处,却是不好选了。”
老道指点江山三次,眼看石板上的肉少了,石守业也来了豪气,拿着筷子指指点点:“还有三只战蠊,八只器蠊。战蠊稀少,按李都头以往做法不敢多拿,只取一两只。我们看上的也是战蠊,三选一!”
花双全拍了拍手:“好志气!”
既然要做盗中盗,得一只器蠊也只能拆开卖,太小家子气,他们的目的是增加战力!
老头叹了口气:“我们只能隔着禁制观察,这三只的战力优劣无法了解,只有赌了。”
这时,小鱼的声音响起:“左边那只不太一样。”
声音只有石守业能听到,大喜过望,一筷子夹起左角肉片,大笑道:“这片肉肥瘦相间,呈梅花纹,就选它了!”
花双全目瞪口呆,还能这么选?点点头:“这就是天数,小子,看你有无机缘了!”
他筷子连动,把剩下的肉片风卷残云送入口中,大笑:“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他蹉跎太久,也压抑太久,居然俗酒就让他醉了!
石守业看着他的醉态,不知是不是装的,心中默想,修行之路,道阻,且长、且险,天道总留一线,就看有无这个机缘命数了!
两人有了决断,第二天借着喂养机会,靠近那处战蠊。
花双全用灵符把禁制破开一洞,长鞭甩了一块灵肉进去,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笑骂道:“这些家伙吃的比咱们都好!”
石守业也笑:“你小心些,别再让它把另一只胳膊吃了!”
花双全恨恨道:“本道也是倒霉,这么多天,门派赏赐也没下来,太过小气!”
“小声些,咱们也是这个命。”石守业随口说着,一边打量这只灵蠊,巨大的身型,狰狞口器间血水直流,翅翼闪着金属暗泽,身形勾出恐怖刀状,好一只刀蠊!
刀蠊长的差不多,有无特异在短暂接触中是看不出来的,石守业却是越看越喜,觉得不同凡响。
花双全呵斥一声:“小心些,禁制别再失灵了!”
这是行动暗号,石守业装作心有余悸地观察禁制,暗暗发动了三尸神策御使术。
下篇,御使术!
乘着花双全甩出一块肉,血水到处泼洒,他用欲念包裹住上尸虫,钻过血雨砸在战蠊头部!
上尸虫彭倨无形无迹,只是虚幻之物,冲出的一刻,剧烈撕裂感冲入脑海,翻江倒海,石守业差点一头栽下。
随着上尸虫进入灵蠊脑袋,更觉地动山摇,印堂穴就如一间宫室,瞬间有崩解迹象!
幸好,寄居其中的小鱼身子一勾,首尾相连成环状,发出微光镇住一切。
上尸虫彭倨没入灵蠊头部,华服无风自动,带起了一片黑水。
这片黑水就是灵蠊阴神了。
就见上尸虫彭倨脱了华服、高冠,一条黑影赤条条沉入黑水,还回头一望,似乎有些留恋。
这是一位讲究虫,或者,神!
一切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灵蠊没有异动,甚至有些享受。
灵蠊只有到了二重驻神小境,才会产生阴神,需要不断滋养成长。
上尸虫与之融合,形如一种滋养。
它嘴里正嚼着灵肉,享受之态也就被掩盖了。
石守业进入恍惚状态,仿佛进了妖精洞,身子被一遍遍掏空,冷却时间有些长。
在花双全的掩饰下蒙混了过去,就算有人觉得他有些怪,也不可能往这方面想。
等两人回到花老道住处,石守业才回过味来,这三尸神策御使术端得神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