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博递给林宇玲一本小册子,道:“先看看吧!”
林宇玲接过,粗略地翻了一遍,全是三个字的句子,但又不是《三字经》,仔细地摘要看看,又觉得深奥难懂,便问道:“姨父,这是谁写的?”
王文博转过身笑了一下道:“是我!”
林宇玲望着姨父,觉得更不懂了。
他接着说道:“这是一本求学经。宇玲,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今后的生活需要你重新面对啊!你大哥逸昀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现在已是博士了。关于逸辉,有心培养他,可他偏不喜欢考试,这孩子太让我头疼了。”
王文博停下来喝了一口茶,望着窗外。
林宇玲抬起头看了看姨父,良久道:“您的意思,是让我劝劝他!”
王文博点点头笑道:“宇玲,你也是我的希望啊,你不要让我失望!这本求学经你拿去吧,找个时间好好看一下!”
告辞了王文博,林宇玲顺道去了东厢书房,看看王逸辉在看书,便不想打扰,转身要离开。
背后响起逸辉的声音:“宇玲,怎么来了又要走呢?”
“没啊!”林宇玲笑道,“你在看什么书啊?”
王逸辉拿起那本书,是徐志摩的诗集。
宇玲问道:“你喜欢徐志摩的诗集?”
王逸辉想了一下道:“是啊,徐志摩的诗空灵缠绵、浪漫凄丽,流露着一个男人对世事,爱情的独到见解!”
宇玲笑了一下道:“喔,这是你的见解吧!我也有一点不成熟的看法。徐志摩的诗算的上是一代诗人的精品,可他可以出国,才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诗人的诗如果摆脱了现实的基底就会失去灵魂,失去活力。你也可以写诗,我也想欣赏一下你的大作,可以写给我看吗?”
王逸辉被激了一下,叫道:“写就写,不就是一破诗吗?你出题吧!”
林宇玲本来是胡乱讲的,没想到逸辉认真起来了。聊了两句,便借故地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逸辉在那里寻思。
这时,惜芸跑进来说道:“少爷,太太让我通知你一下,明天一早要带你去玉佛寺烧香,让你准备一下!”
王逸辉斜着头应了一声,待惜芸要离开时,逸辉又把她叫住:“你等一下!”
惜芸吓了一惊道:“还有什么事吗?”
逸辉道:“你过来,我问你,你宇玲姐可有什么心事?”
惜芸眨着大眼睛,摇着头道:“我哪里知道。不过我听说,女孩子长大了,心事就是多,你们男孩子是猜不透的!你最好别惹宇玲姐生气,不然有你苦头吃!”说着吐了吐舌头跑了出去。
王逸辉追了出来,叫道:“小丫头片子,小心我扁你啊!”出门一看,哪里还有惜芸的影子。
农历五月二十八是烧香拜佛的好日子。
一大早,王文博的司机小李便把陈思凤和王逸辉送到净珠山下,说是傍晚来接。
陈思凤提着一大篮子的东西,有香纸、香、黄表和蜡烛,还有几大包茶叶是带给静心方丈的。
刚爬到半山腰,王逸辉才发现原来烧香拜佛的游人如织,个个都提着大篮子。
陈思凤有些累了,便叫王逸辉提着篮子,王逸辉笑道:“妈,要是把惜芸带来就好了!”
陈思凤瞪了他一眼道:“烧香拜佛是很虔诚的事,当年佛祖火化为舍利子,中间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你看你,又偷懒了吧,我平日就不该惯你的!”
王逸辉做了一个鬼脸,又指着远处的一块奇石叫道:“妈,瞧,那是观峰石,好峻峭,不像是自然的,倒像是人工的!”
陈思凤看了一眼那石道:“这座山啊,有很多这样的奇石,怪神奇的。我记得还有一个忘忧谷,去年来时我在那儿差点吓晕了。那旁边也有一石,很平的,我就是坐在上面,后面有一个深渊不容易看见,你呀,也小心一点!”
王逸辉叫着要看,陈思凤笑道:“再往上一点就可以看得见了!”
王逸辉提着篮子拼命地往上跑,把陈思凤落在了后面。
突然,逸辉的头撞了个人,他没顾得上疼,就抬头一看,惊道:“觉远!”
觉远被撞倒在地上,看见逸辉忙爬了起来喜道:“逸辉少爷,你没事吧?你咋来了?”
王逸辉摸了摸头,向后指了指道:“还有我妈,你去扶扶她,我算是累了!”
觉远急忙往下跑,远远地陈思凤打了招呼。接着,就跑过去搀着陈太太一步一步向上登去。
路上,逸辉问觉远这里的忘忧谷在哪儿,觉远想想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我整日要念经打坐,砍柴挑水做饭,哪有工夫闲逛啊!对了,静心师伯刚云游回来,一进寺就让我下山看看,说是有贵人到。我正寻思哪来的贵人!没想到竟是你们到了!”
陈思凤笑道:“他呀,早就想来找你玩了!你师伯到哪里去了刚回来?”
逸辉忙打断陈思凤的话说道:“是啊是啊,我整日在家了快闷死了,你今天须陪我玩啊!”
觉远忙高兴地答道:“我不知道。师伯一回来就放了我一天假,今天我自然是和你玩啦!不过今天好像来烧香的香客特别多,我只能陪你到寺周围转转了。”
觉远把逸辉手中的篮子接过来,拉着逸辉往寺里走,一路上三人说说笑笑。
到了寺中,静心已在迎候,按着程序,先点蜡烛,再上香,烧纸和黄表,待所有的都做完后。
静心就把王家母子迎入后室,相互问好了一番。静心便为陈思凤砌了一壶茶,倒了两盅,先递陈思凤,再递逸辉。
陈思凤接过,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从篮子拿出那几包茶叶递给静心道:“大师,这几包茶叶还是你去年给的新叶做的呢!今天带了两包给你!”
静心笑着接过道:“陈太太,你太客气了,寺里收你的东西还少吗?以后你也留着自己用吧!”
陈思凤笑道:“我哪里给寺里什么东西,不过是感谢佛祖的恩惠。”
说着端起茶杯尝了一口又道:“味道不错,大师,这又是今年早春的新叶吧!”
静心笑道:“这是碧螺春,觉远带来两包。我没舍得喝,这还给你留一包呢!”
陈思凤笑道:“谢谢大师!哦,不过这次还需麻烦你再给小儿点悟一下,他还是那样泥古不化,我和文博总是不放心,又不知怎么办才好!”
静心点了点头,拉过逸辉问了一些身体思想方面的事情,又看了看他的眼圈。
逸辉急道:“大师,不用这么麻烦吧?”
静心笑着双手一合道:“阿弥陀佛,不用看了,逸辉施主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往后尽量不能和女眷走得太近。”
逸辉叫道:“方丈,我家女眷可都是我家亲戚啊,别浑说哦!”
陈思凤忙压道:“逸辉,不得无礼!”
静心叹了一声道:“诗云,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逸辉施主要切记,有燕鸣的地方,一定要清醒!”
陈思凤半知半解,接着就说些寺里的事情,便说回去。
静心留道:“斋饭我已让觉远去备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待静心离开后,陈思凤就斥道:“哪来的坏坯子,叫我怎么教你啊!不如你自行谋生去!我和你爸都不会管着你的!”
逸辉自觉无趣,便趁机走了出来,找觉远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