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顾老爷是个好人，没少帮过我们，到底是谁跟他有那么大的仇，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嘘！我告诉你们，那顾双全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别看他表面上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背地里可干了不少坏事！”

“你胡说什么？顾老爷的为人咱们平阳关谁不知道？怎容你这般诋毁！”

“有钱有闲谁还不想赚点名声，当个大好人呢？你越是不信，我还越偏要说！咱们这位顾老爷一直没有子嗣，为了不让自家香火断绝，竟寻得了一门邪术，我之前在他家可亲眼见到——”

“你见到什么了？快说呀！”

旁边一对官差走过，说话的人赶忙使了个眼神，几人纷纷噤声，端起各自身前的茶水抿了一口，待官差走后，那人才倾着身子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我亲眼看到，他家院子里有口巨大的水缸，水缸里分明养着两只水怪！我听说有一门叫“饲妖术”的邪术，可将妖兽之灵寄养在女子体内，怀胎十月，化成婴儿之形，以供驱使。顾双全定是用了此法，他那夫人才忽然怀上了身孕！”

“谁成想，那两只水怪出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把他全家给屠了个干净！要我说，这顾家落得如此下场，纯粹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没想到顾老爷子竟然是这样的人！枉我平日里还对他敬佩有加，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是啊，竟敢主动招惹那些妖物邪祟，简直死有余辜！”

“呸！伪君子！真禽兽！”

......

茶馆里话风一片倒，很快将顾双全为人重新定义了一遍，虚伪、无情、阴狠、勾结邪祟、自私自利......

一位素袍老者实在看不下去，出言劝解道：

“够了，各位！再怎么说这人都已经死了，咱们嘴上还是积点德，莫要学那长舌妇似的！”

“老人家言之有理！”一书生打扮的男人随口附和。而后将空杯里添满了茶水，好奇地看向先前拆穿顾双全伪君子真面目的那人。这才发觉，此人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小兄弟可知，那两只水怪最终去了何处？如若放任不管，我平阳关百姓岂不危矣？”

那少年笑道：“区区水怪，不足为虑！它们两个毕竟是才刚化形的妖物，实力不强。顾家虽然被灭了门，但也给那水怪造成了重创，纵然侥幸逃了出去，估计也很难活下来了！”

“而且这种妖物一般也不会滥杀无辜的！”

众人闻言，暗自庆幸，俄顷，又有人好奇问道：

“小兄弟有些面生，应该是刚来平阳关？而且我看你年纪不大，怎会对妖物之说、顾家之事了解得如此清楚？”

少年龇着牙笑了笑，指着刚才劝话的老者，说：

“想知道？你们去问我师父呀！”

众人这才认真看向老者，老者一袭素袍，气质儒雅，山羊胡，带着顶宽大的褐色帽子，露出的鬓角很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秃头。

面对众人的凝视，他表情淡然，一只手捻着山羊胡，另一只手端起茶杯，品酒一般慢慢嘬了一口，回味般地说道：

“那水怪——正是老夫送给顾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