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见同住的人都睡熟了,江水流打开包裹看看其中小饕餮情况,见它一动不动,心想:
“莫不是包得太严,被闷死了?”
忙将它抱起,发现它身体均匀起伏,用手指挠挠它的肚子,似是感觉到痒,它那小爪子也伸上来抓了抓刚才的位置,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它竟然还没醒……
江水流放下心来,又在这熟悉的地方睡下了。
第二天,由于当时送江水流回住处的士兵并没有提及,他脱离奴籍的事也只和同住的人讲过,因此其他的人并不知情。一大早,负责看管他们的奴长就赶着奴隶们出去干活,其中也包括了江水流。怕事情有变故,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将装着小饕餮的包裹留在了住处,就和其他人一起去到了之前干活的地方。
所谓奴长,其实也是奴身,只不过更受主人器重一些,让他去管理下面的奴隶,同样没有工钱,但至少不用干重活,而且还可以对下面指手画脚作威作福,甚至有的主人会给他们一些可以让他们脱离奴隶身份的承诺,当然最后是鲜有作数的了。
管着江水流的那个奴长身材高大肥胖,不是太冷的时候都光着上身,露出一身肥肉来,这身肥肉在奴隶的生活环境里也可以算做是炫耀的资本了。
身为国奴的奴长,虽然仍是奴身,但管的人不少,做的又是国家差事,加上有上级的官员给他撑腰,自觉比普通百姓还要高上半头。因此,他不仅平时对下面的奴隶们凶神恶煞,甚至对很多平民百姓都耀武扬威。
江水流身上有伤在身,又刚被打通经脉,还在恢复期,纵然身体底子强健,此时也没完全恢复,对这种重体力劳动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可能是和饕餮战斗时被撞飞摔到地上骨头有损伤,当他抬起一块石头的时候,忽觉腰间吃痛,石头脱手掉到了地上。
奴长看到,抬手就是一鞭,骂道:
“干他妈的什么呢,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能干就干,干不了下回拿你祭天去!”
如果是以前的水流,这时肯定会逆来顺受,点头哈腰的向奴长道歉,可现在的他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竟死死盯着那奴长,表达他的不满。
“出去打个仗真把自己当军爷了?”
奴长见他不服,抬手又是一鞭,江水流仍不服软,双眼怒意更盛。
那奴长没见过如此硬气的奴隶,肥胖的身子将手中的皮鞭高高抬起,似是要给江水流一记重击。
“住手!”
一声颇有威严的声音喝道。
那奴长和江水流寻声望去,那人江水流认得,正是蒙远座下偏将,李勇。
只是他此时身着便装,又没有随从,并看不出是军中将领。
李勇本来带着江水流脱离奴籍的文书去到他的住处,准备将他送到周子景府上。发现他不在,打听后知道他在这里,便过来接他。
这种小事本不用一个偏将执行,可当初蒙远的原话是让他“亲自”把江水流送到司马府上,上将军的话即是军令,容不得半点怠慢,因此李勇在一早就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办好,前来寻他。
说来也巧,他刚到此处就看见他与奴长发生争执,如真被他几鞭子抽下去,带着伤送到司马府上,难免被人觉得办事不力。
“哎?你他妈是谁,干嘛的?”
李勇身为武人,平时不喜那些华丽衣着,那奴长见拦他这人衣着普通,又独自一人,不免轻视,恶狠狠的问道。
“找他的。”李勇抬手指了指江水流,淡淡的说。
听他说来找个奴隶,那奴长轻视之心更甚,他以为,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不会来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