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吟嗅到了这句话的深意,玩笑道:“你尚未行冠礼,这个年纪对我们寒蛩来说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青瓜蛋子。”
闻言谢泓轻笑:“你的容貌看起来也不过刚及笄的样子。”
她盘起了二郎腿:“你说我吗?我的年纪都可以是你老祖宗辈的了”雍朝建国百年她她才出世,算起来整整比他大了一百岁,那可不就是祖宗辈的嘛。
“那司贤良你可熟悉?”
她摇了摇头,“姥姥不许我们和人族交往过密,司掌印以前就远远的见过几次,只觉得很是威风。”
她对司贤良真的不熟悉,王朝的气数自有司命星君掌控,他们寒蛩族不过算是个小小的记录官而已,历代王朝的兴衰中的人和事其实与他们并没有多大关系。
谢泓说:“我跟你打听这些事做什么,这些够吗?不够我再让他们添些许。”
梁吟急忙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再吃就真的进不了家门了,“不过我以后能不能偶尔,嗯经常过来你寝宫打打牙祭,花草过几日才能发芽呢,我又不喜欢冬青松柏这一类的……”语气委屈巴巴很是可怜。
“以后我会在正阳宫和御书房多给你备点吃的。”谢泓承诺道。
果然是人美心善的小哥哥,梁吟心里美滋滋的,她就知道自己没有救错了人,有个人族皇帝的朋友,还是好处多多的,最起码肚皮不用再受苦。
看着殿外微熹的东方,梁吟掐算了一下时辰,暗道不好,姥姥的门禁时间,她该回家了,不然又要挨罚,“那个我先走了,你也小睡一会吧,眼下的乌青再熬就彻底跟乌鸦一般黑了,兄弟情在心里不在面上。”
话还没说完,她就径自翻出了窗户。
殿内只留下谢泓一个,他看着手腕上还在打着蝴蝶结的棉布,甚是搞笑和怪异,桌上的几个盘子几乎被洗劫一空,还是和之前一样贪吃,他嘴角轻扬起浅浅的弧度,招呼宫人进来将桌子收拾干净。
汜水看着几个空空如也的盘子,还有地上桌子上一地的果核和皮,暗自吃惊不已,恭王殿下胃口真好……真是该打,现在应该叫陛下了,汜水在心里狠狠赏了自己一巴掌。
“无视你们就退下吧,朕想小睡一会。”谢泓吩咐道。
“是。”众人答道,纷纷退出。
谢渊在停灵九日之后,被安葬泰陵,原本守灵驷陵的周太后,在看着自己夫君的同时现在又要守着自己的儿子,听说已经哭死过去好几次。
谢泓为周太后加尊号“静安”二字,尊为“静安明惠太后”,然后又追封自己母妃为“昭贤皇后”,骸骨从妃陵迁往帝陵。
梁吟看着跪在寿皇殿里的谢泓,他嘴里还念念有词:“母妃儿臣做到了,儿臣终于让您的牌位得享太庙万世香火。”
她感慨一句:“这可能就是你们人族所追求的吧,我们寒蛩讲就身后事,万事空,不过一把火而已。”
他起身转过来,“其实葬入驷陵的并不是母妃,那些只不过是她的衣饰,她的尸骨连我都不知道丢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