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是因何滑胎?”谢泓一脸死灰,怒气压抑在心里:“你给朕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孙氏在一旁劝慰道:“陛下息怒。”
许太医哆哆嗦嗦自怀里取出药渣:“先帝驾崩之后,皇后的心情一直郁郁寡欢,郁结于心,以致腹中孩儿受损……”
“皇嫂一直这样用心将养着,你手里的是什么?”他的视线被许太医手里的那副药渣吸引。
“这是臣在皇后娘娘服食过的汤药里发现的,这里面虽有众多的药材但还是被臣发现这安胎药里混了一位马齿苋,分量不多……可见皇后娘娘是长时间服食此安胎药,才导致滑胎!”
“那皇嫂的身体?”
许太医将这药渣呈给谢泓,然后回禀道:“皇后娘娘凤体无恙。”
他没有说的是,苏从珊此次滑胎之后肌理损伤过大,恐怕之后都很难再有子嗣,只是谢渊都没了,先帝的皇后能不能生已经无关紧要了,他乖乖选择了闭嘴。
听到苏从珊玉体无碍,谢泓的脸色好看了些许,他刚才一脸震怒的样子,栖凤宫外的所有宫人都跪在地上,毕竟天子一怒,可能成百上千人就要因此人头落地,去给未出世的小皇子给陪葬。
“皇嫂的药里是怎么混进这些脏东西的?给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查清楚!”谢泓拂袖。
孙氏在一旁进言道:“陛下了解后宫,自然不知道这一碗安胎药从抓药到熬制再到呈给皇后娘娘,这一系列的步骤要经过多少双手……”
她的意思是这件事根本就是桩无头公案,从药材,到药罐再到碗碟,无数的地方可以动手脚。
谢泓扫了一眼四周跪着的宫人,“那就把这经过的无数双手都给朕砍了!”
栖凤宫外跪着的宫人闻言顿时瑟瑟发抖,药经过了谁的手,无非就是他们了……
“陛下饶命!”
“陛下息怒!”
皇帝的话从来都是圣旨,圣旨一出从来就没有修改的时候,带刀的御林军很久就把栖凤宫所有的宫人除却苏从珊身边贴身伺候的都押送慎刑司,等候处置和发落,栖凤宫一时之间一片呼天抢地的哀嚎,愁云惨雾久久无法消散。
孙氏试探性的问道:“那贞惠皇后身边的孙嬷嬷和岸芷汀兰她们?”
“那是皇嫂的陪嫁丫头,等皇嫂醒后由她自行处置。”
这时苏从珊身边的孙嬷嬷从内室里出来,手里还提留着一个青花的瓷壶,见了谢泓急忙跪下来:“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嬷嬷不必多礼,皇嫂现在如何了?”他眉头紧蹙,一脸的担忧。
“皇后娘娘已经昏睡过去了,太医也嘱咐过了以后只需静养就好……”
谢泓看了看她手里提留着的瓷壶,脸微微侧过去转开自己的视线:“是个男孩女孩?”他是问瓷壶里苏从珊失掉的孩子。
孙嬷嬷不忍道:“是一个已经成形的男胎……都长全了……”只能慨一句造化弄人呢。
“好好处置了吧,别让皇嫂看见!”他吩咐道,语气里满满都是不忍。
“是。”
带走了栖凤宫的宫人之后,周遭是一片寂静,孙嬷嬷也赶忙回到苏从珊身边去照料她的身体,敬敏夫人孙氏这个时候开口宽慰谢泓:“陛下切莫太过伤心,还是保重龙体。”
“多谢夫人挂心,朕只是觉得没有保住皇嫂腹中的孩儿……有些自责罢了。”
“陛下如此悲悯,想来先帝在天之灵也能够感受到陛下深厚的兄弟之情。”
今日之事筹谋已久,为了取信于人栖凤宫内殿的密室里甚至住了个和苏从珊月份一般大的孕妇,孙氏和司贤良一般多疑,不让她亲眼所见不让她自己彻查清楚,她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太医号脉都是隔着帷幕,只一只纤纤玉手而已,那些加了马齿苋的安胎药也是进了那人的肚子,瓷壶里真的是个成型的男胎……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今日这场戏清掉了栖凤宫司贤良和孙氏的所有眼线,拔了个干干净净。
谢泓看着正午高高挂起的太阳,不由得觉得悲从中来,这时汜水急匆匆过来禀报:“陛下……”
“今日怎都慌慌张张的?”他本就心情烦闷。
“是升平阁出事了……刚才升平阁的莺歌来报,说贵妃娘娘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