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在谢泓还未曾回到长安之前,他和苏丛珊就已经从谢渊身边清理掉了姿色甚佳的宫婢,这些宫女都是谢渊这几个月不知道在哪里接触过的,最多的还是正阳宫的,查录彤史这些宫女的女子都能在上面找到。
这些宫婢都是身怀有妊的,人数达七人之多,查问过之后才知道这些人都是伺候过司贤良的侄儿司继仁和孙氏的儿子侯兴的。
他们这是要李代桃僵,安排怀孕的女人进入后宫,冒充谢渊的子嗣,重现当年吕不韦的“盛况”吗?只是这个计划尚未开始实施,那些宫婢就已经被仗杀了。
昭始元年四月初,元境贵妃晋贵太妃,尚不满月的小公主得名“璟”,封“宁和公主”,新帝念公主年幼,特准宁和公主由贵太妃亲自抚养,贵太妃可留阕宫不必随先帝遗妃迁往行宫。
元境的升平阁恐怕是阕宫里稍微有点人气的地方了,至少偶尔还能听见婴孩的哭闹声。平时里这阕宫中闷得要死,除了上朝的钟声和鞭声之外,一片的死气沉沉,梁吟觉得自己应该去找墨蛉打一架了,不然她真的可就要发霉了。
梁吟倒是等来了谢泓大选的消息,还有正阳宫和太极殿唯一能制得住她的人。
司贤良和孙氏是矢志不渝的要把谢泓往昏君那条路子上走,那晚在御花园发生的一切早早就传遍了阕宫的的各处,眼下只怕连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都知道,新帝龙性初成,又到了三年大选的时候了。
毕竟当年谢池驾崩三年之后,谢渊才大婚的,但是在苏丛珊和元境之前身边总免不了要有几个能近身伺候的宫婢和位分低位的宫妃,来知心知热红袖添香的。
此事由司掌印牵头,满朝文武自是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的,更何况那些言官谏臣也都是些过来人,孟圣人都说色食性也,除了不痛不痒的上折子争辩两句,也就只能投赞成票了。
谢泓这边似乎还在和司贤良推搪:“亚父,朕刚刚登基不久,这北边的翟国虎视眈眈,南方的流寇未清,连年的水涝旱灾,国库吃紧,朕于风月之事实在是无心……”
司贤良谄媚道:“陛下此言差矣,江山有继帝位有承这是头等的大事,眼下陛下龙性初成,虽有先帝的例子在这里比照着要守三年国丧才可大婚,但是陛下的身边不能没有可心人,这老奴还是知道的。”
“可这大选之事,民间婚丧嫁娶一律暂停是否太过劳师动众,朕心不安呢!”谢泓面露难色,句句都是为百姓着想。
司贤良似是替他宽心道:“陛下处处为百姓分忧,真是我大雍之幸,只是先帝在世时……都是老奴办事不利,三年大选原本就是祖制,是为了给陛下扩充后宫,绵延后嗣,陛下万万不可推辞。”
谢泓看推脱不过,只能勉强应下:“一切都按亚父所说的办吧,毕竟亚父说的在理,一切也都是为朕着想。”
“陛下圣明!”司贤良欣喜道。
似乎是觉得接下来的话不能让旁人听到,司贤良请谢泓屏退了众人,梁吟跟着一起退下之后,又很八卦的化了原型去听墙脚。
“不知道亚父有什么事是必须要屏退了众人才能与朕严明的?”谢泓正了正神色,却是一派的威严,很有一国之君的样子。
司贤良凑近:“老奴记得陛下长于深宫,是由李娘娘抚养长大的吧?”
“亚父记性不错,朕生母没了之后李娘娘带过朕一段时间,后来辗转朕就跟着太后娘娘在佛寺中了……”其实他不止换了一个养母,还呆过北苑。
司贤良故作神秘说道:“当年先帝在世的时候,忙于政务,李娘娘那为人贤良淑德,恐怕这些事也是不会帮陛下安排的……”
梁吟“切”了一声,谢池整天混迹后宫脂粉之中,几十年都不曾上过朝,而李昭仪当时捡到这么一个便宜儿子,既怕得罪陛下,又怕得罪当时正如日中天的周皇后,这么个烫手山芋在手,又怎会尽心。
等等……哪些事不会帮谢泓安排,梁吟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谢泓也是不解司贤良话中深意:“亚父所说何事?朕怎的毫无印象……”
司贤良进一步解释道,脸上却始终挂着谄媚讨好的笑意。
不只是皇子,就是一般的富家子弟和官家子弟在长大成人之前,都是有专门的人来教导人事的,官宦世家可能指个贴心可人的丫鬟当同房,但是皇子不止是由指定的宫女几人教导,还是要去指定房间有图画和模型学习的,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保证皇子在大婚的时候游刃有余,有利于子嗣延绵。
看着谢泓的脸一会发青一会发红的,梁吟不知道司贤良究竟和他说了些什么,但是察觉到司贤良心满意足的深情和不由自主挑起的嘴角,就觉得这个事情甚是古怪。
谢泓的视线往下说道:“亚父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