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泓不再打趣她,正正了神色,这才恢复了正常:“怎么就这么不禁玩笑?”
她捂着胸口顺了顺气:“我还以为你又中了那劳什子的结云香?害我白白担心……”上次他也是这样,虽然没有这次这么耍贫嘴,但是一上来那牛一样的力气她根本推都推不动。
知道了桌案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之后,她有些没有办法直视它们了,“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朕原本只是打算一个人在这里呆一会就回正阳宫的,眼下那被你扒了衣服的宫婢还在那里躺着呢……你说怎么办?”他又把皮球踢到了她脚下。
她实在是无能为力:“我这不是没辙嘛要不等那尺素姑娘醒了以后我跟她赔个不是”
“然后阕宫里就会各种风言风语,说朕带着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小黄门来了承欢殿……”到时流言四起,新帝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什么的更是精彩纷呈了。
更何况现在宫中本就流传他甚是宠爱自己身边的小黄门,几乎是到了寸步不离,同吃同住的地步……
她摊手:“船到桥有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她还就不信没了办法,“你转过头去……”她最起码要把这一身粉色宫装先给换下来。
“我能一把火把这承欢殿给烧了吗?”她看了看四周,突然异想天开,这样的殿阁也不知道建来做这等摆不上台面的古怪事,实在是劳民伤财,也不知道那些言官上谏的奏折都上哪去了。
最后还是谢泓来收拾的烂摊子,承欢殿的几位姑姑是没有胆子敢询问圣上的,至于那位尺素姑娘……她莫名“睡了一觉”的离奇境遇更是不会跟任何人提起的。
承欢殿里为数不多的宫人都知道新帝是心满意足带着笑离开的,尤其大选被提上日常之后,这承欢殿可能就不会再是今日这般光景了。
不日,谢泓远在崇阳的雍王府中人抵达长安,很快就入了阕宫,贴身伺候谢泓的起居,这就意味着“银两”小公公光荣的“告老还乡”了,她觉得自己再要被闷在正阳宫里都快要发霉了……
更何况现在的正阳宫里多了一位真正管事,也是梁吟的克星,所有人都喊她“铭倩姑姑”,她原本在崇阳时就为谢泓掌管王府中馈,甚至是司贤良和孙氏在碰到铭倩的时候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谁让铭倩姑姑才真正是谢泓眼前的红人,他当年在离开阕宫前往封地的时候,第一个要带的宫人就是铭倩,那是他在冷宫时唯一分他一口饭吃的恩人……
梁吟发现他们谢家人都是喜欢欠人情的,到处都是恩人……她还救了他两次呢,怎就不见铭倩姑姑训她的时候出来替她分辨一二,哪怕是打个马虎眼,眼下她也不用要拿着扫帚扫这数百丈的殿阁。
其实铭倩姑姑年长谢泓不过三岁,也是个姿色尚可的美人儿,只是那样明眸皓齿小家碧玉的款色放到这深宫里就像是那路边没人问津的小黄花一样,虽然清新可人,但是和牡丹芍药甚至是和桃李这样的颜色一比,是难登大雅之堂的。
似乎铭倩也不喜欢别人叫她“姑姑”,被人这样称呼似乎真的有一种年华逝去,红颜弹指老的沧桑无力感,所以她在听说了正阳宫陛下身边如今多了一个伶牙俐齿讨人喜欢的小黄门之后,
便首先拿梁吟开了刀,拿来立威,这可能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今日倒霉到了她家门口。
她手里拿着扫把料理着四周,嘴里还念念有词:“都怪这个谢泓……看今晚上的点心我还大发善心给他留着!”肯定都拿来祭她已经七窍生烟的五脏庙。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也不知道这么笨手笨脚这些时日是怎么在陛下身边伺候的!”那边的铭倩姑姑又在念叨她。
白日里,梁吟为了避人耳目已经不敢在正阳宫、太极殿和御书房里肆意妄为,只能乖乖的听候差遣,坐在一旁高高在上的谢泓或是拿着一杯茶,或者捧着一本书嘴角带着笑意看她出糗。
他明明都看到了……居然还不帮她!
忍了三天,梁吟终于在那盘所剩不多的美人指面前爆发……
罢工她不干了!
白日里任劳任怨也就算了,如今他的“自己人”来了,竟然还克扣她晚上的伙食和夜宵,害得她白天干活的时候还要饿肚子,真的是“飞鸟尽良弓藏”呢。
现在的正阳宫他身边,近身伺候的都是他的心腹,还有暗卫在私处保护着他的安全,司贤良安排的人几乎都近不了他的身,只能在外围做些伺候洒扫的粗活,就是这几日里她干的这些。
从承欢殿出来,梁吟就觉得谢泓怪怪的,不料他竟然也是一肚子的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