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歪,难怪司掌印这一样人物竟然养出了这么一个只会狐假虎威,胆小如鼠的纨绔废物”梁吟感慨道。
“这只是个开头,阿吟你爱看戏不?”谢泓问道,两眼中变化莫测的光芒,却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梁吟不懂为何他突然问她这样的问题,只好如实回答:“我当然爱看,尤其喜欢那最热闹的……”
“好好待在朕身边,朕保证接下来的这出大戏精彩非常,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他温柔的揉着她的发顶。
她笑道:“好啊我就拭目以待了。”
他还是那身月白锦袍,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就这样映入他的眼帘,薄而锐利的唇,眼神清寒如深夜的大海,明明该是破涛汹涌的,偏偏却是波澜不惊的从容。
她知道自己的喜欢漂亮东西的毛病又犯了,俗称叫花痴,只觉得倾世之容,容颜如画。
“来人呢送几样时新的点心过来,茶要海棠潮雨。”谢泓对着殿外的宫人吩咐道。
“还是你最好了!”他果然是对了解她的,肚子都咕咕叫了好几轮了呢。
数是司贤良跟京兆尹府频频的施压没有回应,他不得不给谢泓上了一道折子。
梁吟知道后还笑着跟他打听,究竟是从哪个山头将邱铭这个油盐不进的铁疙瘩给挖出来的。
司贤良上的这道折子倒是和他那纨绔儿子无关,折子道久抱建祠之愧疏,向谢泓请求停止为他修建生祠。
谢泓的批复不温不火:“以后各处生祠,其欲举未行者,概行停止。”
司贤良这是俯首做低,牺牲自己给他儿子换一条活路,甚至不惜让出奏折票拟之权。
她给谢泓数了一个大拇指:“毒,真毒!”这招实在是太毒了,若非司贤良公然违抗皇命出动他东厂的人马和府兵去将司继仁从天牢里抢出来,那铁疙瘩邱铭依律问罪的话,只怕司继仁这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
他抢了她一口吃的,“彼此彼此你都吃了多少了,当心噎着!”还非常体贴的把那杯冷的温热的海棠潮雨送到她手里。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让堵在喉咙眼里的吃食抓紧下去:“你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话里的意思,别抢我的午饭”
还真真是美食面前六亲不认呢!
她接过那杯茶冲了冲喉咙:“听说那司远伯已经连着在端门外跪了好几日了,本来这件事人家的闺女就够无辜成了你的棋子,你还不快快还人家一个公道。这两边都各打了一巴掌,是不是应该再赏个甜枣吃了?”她狡猾的笑着。
谢泓感慨道:“知我者梁吟也”
“算了吧,也不知道你在宫外和崇阳有多少红粉知己知你懂你,我就不在这里刷存在感了。”她撇撇嘴。
他但笑不语,一头墨发被紫金冠挽起,因为尚未成人所以还未成冠留了几缕,倒显得更加的风采卓着,身量凛然,相貌堂堂。
他作揖含笑道:“那就辛苦阿吟陪我跑这一趟了。”
她昂起头:“这次我可不要再躲在你怀里,上次差点被闷死,袖子过来伺候着。”
谢泓让汜水等人进来伺候他更衣,收拾妥当之后,梁吟就化成了虫形跟着他出了宫。
长安城的王侯贵族之中,这些年养尊处优形成的慵懒之风,是个人都软绵绵的,看起来毫无精神气可言,偏偏众门阀还以此为美。
平日里养尊处优锦衣玉食惯了的司元伯,为了自己的小女儿竟然不惜得罪司贤良,甚至还在端门之外跪了正正三日,粒米未进,看起来是赌上了自己整个家族只求为他可怜的掌上明珠讨个公道。
梁吟看着司元伯的时候,他只能扶着家仆跪在白玉石上,看起来摇摇晃晃,脸色煞白,唯恐一个不慎就晕在端门之外,只凭着一口意志力在这支撑着。
“陛下……”司元伯看见谢泓,嘶哑的声音喊出来,踉踉跄跄才能行个礼:“求陛下为老臣,为老臣那可怜的女儿做主呀!”
谢泓双手接过司元伯,对周围的宫人和侍卫责备道:“还不快将司元伯扶起来,好生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