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她虽然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能给的东西毕竟有限。
“娘娘如今掌六宫中馈,这样东西自然只有娘娘有,我想问娘娘讨一味药,名唤羽化。”
聂清河不由得挑眉:“就是那天下第一奇毒,前朝宠妃栗姬吃下过的羽化吗?”她饱读史书,自然知道这“羽化”的功效,“阿吟怎么知道我这里有?”
梁吟道:“这阕宫我可比娘娘熟的多,娘娘是他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正宫皇后,他自然是已经把栖凤宫的钥匙都给了娘娘,阕宫中奇毒无论是离魂、忘忧、牵机还是羽化只有娘娘手中的钥匙才可以拿到。”
“这羽化着实是厉害,因为没了炼药的方子,本宫的手中也只有一丸而已,听栖凤宫的老嬷嬷说那还是前朝留下来的,不知你?”她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梁吟,似乎想知道她到底求药所为何。
梁吟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神情凄苦:“不过是为了全一个姑娘的心愿罢了,她命不久矣,想要死得风光体面一些。”
不管这个蹩脚的借口聂清河信不信,但是最终她还是把“羽化”交给了她,并且非常细心地嘱咐道:“这药服下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会发作,殒身毙命。”
“多谢了”除了自句话之外,似乎也再没有能说的,“愿你得偿所愿。”她还记得聂清河同她在宜淮之时说的那些话。
“保重。”
长安已经是岌岌可危,不只是秦覆雍的大胤军顺宁江而上疾驰而来,已经在不足百里之外安营扎寨,而北翟也是针对北境防线全面出击,一改以往不急不躁稳扎稳打的态势,元坤更是急调北翟各地数十万的驻军,增援前线,像是发了疯一样的,这次是来势汹汹。
长安城稍微清醒一些的人,都已经看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但是谁能想到北苑的碧落宫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建造,而谢泓也已经将寻常处理政事的地方从御书房和正阳宫,搬到了碧落宫已经修建好的宫室之中,除了苏丞相这些军机要臣之外,外臣一概不见,六百里加急送进长安的万民书,已经在御书房的御案前摞到了一定的高度,但是却再也没有人能看见。
那夜周太后的千秋节,长安城还放起了烟火,流光溢彩,绚丽耀眼,阕宫的上上下下都在庆贺,乐舞声甚至都飘到了宫外去,虽然是觥筹交错,但是有些士大夫却是借酒浇愁,忍不住再三摇头,看着高台之上母慈子孝,欢声笑语的模样,再看底下的歌舞献寿,君臣齐乐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现在是什么盛世。
但是谁能想到就在这一夜,北翟的虎狼之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了湖明关,南雍举倾国之力打造的北境防线全面溃败,北翟的大军顷刻之间南下,已经从北境全面向中原腹地推进。
而长安城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一早。
将士跑死了三匹马,最后是徒步跑了最后三十里,将战报送到了城门口,“北翟大军打进来了!”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再也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