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剑戟之声，物体砸落之声，肉体被切割之声，到处充斥于本来静谧的楼房中。

杨节下意识想要出去看看，却被周渺按住。

“前辈你的身形太过明显，还是我去看看吧。”

周渺劝阻着，自己快速一层层往下跑去。

杨节也知道自己身份敏感，不适合立即出场，只是站在窗旁，若周渺无法应对局面，他随时可以破窗下支援。

“阿列……”

归藏克就在四楼，他正抱着一位年轻女子的尸骸痛哭。

看到他身上的血液是他人，周渺稍稍松了一口气。

归藏族人虽有值班表，但一些老族人总要阿克代班，而阿克也确实喜欢值班时看书，因此几乎每日都在楼中。

归藏楼一出事，周渺最担心的就是对方。

不过周渺看着他怀中少女与其有几分相似的模样，以及少女手中沾染血污的翠绿玉石，立即就明白了原委。

玉石是归藏克前段时间委托自己在外面帮忙买来，送给她妹妹的……

“我下去看吧，你去六楼密室与杨前辈呆在一块，避免再出意外……至少保住她的尸体。”

周渺劝慰归藏克一句。

屠戮归藏楼者是何情况，是否还有人回返都不知晓。

相处一月有余，周渺与对方已算是朋友，他可不想对方折损在此。

“……好，如果可以救一下我的族人。”

归藏克被拉住，倒是冷静下来，也不纠结，目送周渺离开，只是拳头紧握着。

“为什么我们一族不可以修习武功呢？”

“如果阿列她们会武功也不至于会这样吧……”

这是第一次，他对所谓的规矩产生了疑惑。

他是聪慧之人，隐约能感受归藏楼许多规矩不合理，可他又是受困于家族教育与时代之人，且喜爱读书的他也容易满足，不会去想书籍以外的事情。

如今周渺的闯入，妹妹的死亡，才让他开始面对以往从未深思的问题。

……

自三楼起，死者就更多了，两个偷书人，五个归藏族人。

周渺在治疗两个幸存者后，追到楼前广场时，方才看到动乱源头。

那是一个藏昂大汉，露出一双冷电般眼睛的黑衣人，背上背负着一个装满书籍的黄布包裹，一手劫持着一位归藏族人，一手拿着明显是刚刚从守卫手上夺过来的有着印记的精铁长刀。

战场中一片混乱。

尸体横陈，数十勇士围绕着一人身影，蓄势待发。

然而，那人身手敏捷，长刀在手，宛如死神收割，一招一式，冷酷而精准。

“噗嗤！“噗嗤！”

刀锋所指，鲜血四溅。三十多个好手围攻，却如同螳臂挡车，纷纷倒在刀下，那人依旧面不改色，神态从容。

他的动作快得连空气都被撕裂，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凝滞。

如同幻影般在人群中穿梭，刀光一闪，又是一个拦路的普通将士倒在血泊之中。

不过这些人的牺牲并非没有意义，一队气质特殊的禁卫借着他们拖延的时间赶来。

周渺第一时间就瞧出他们的阵势，是为武者军阵，不由得向里藏了藏，不敢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