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立即盘腿打坐,双手,拇指点着中指,放于膝盖,默默的念诵经文。娃娃念诵的乃是太上正一咒鬼经。
只听娃娃念道。
“吾为天地师,驱逐如风雨,左手执青龙,右手据白虎,胸前有朱雀,背上有玄武,头上有仙人,足下有玉女,手中三将军,十指为司马,功曹令束缚,送到魁罡下,徘徊三台间,五星皆捉把,浮游华盖宫,径过闾阖下,勑诰太山府,并及行使者。”
娃娃念着这些咒语,咒语顿时化成了一个个金色的字,从娃娃的口中而出。
一个个字,不断的飞向张道陵,缠绕在张道陵的元神上,使张道陵不得动弹,这样一来,无论那柳枝如何用力拖拉张道陵,张道陵仿佛定在地上一般,动也不动。
这样一来,从树干口子中,又伸出几根柳枝来,又缠绕着张道陵的灵魂,这样一来,柳枝又增加了几分力量,柳枝一拉,张道陵慢慢的向柳树移动。
娃娃继续念。
“收捕奸邪鬼,祆魅耗乱者,及时诛邪伪,露尸於道左,御史上天曹,今以奏得下,天师神咒至,急急如律令。”
娃娃最后大声疾呼。
那些柳枝似乎被一种无形的“气”,尽数摧毁,瞬间断为数截。
娃娃见张道陵暂时脱离了柳枝的束缚,心中欢喜道。
“师祖,你没事吧?”
张道陵叹气道。
“娃娃,你这又是何苦呢?”
“师祖,弟子舍不得你!”
“不舍如何?舍又如何呢?得到如何?得不到又如何呢?”
“师祖!”
“娃娃,舍得便是得,你已是我道门中人,如何还纠结在世俗的得舍中?凡是修道之士,皆忘空一切,脱身尘世,只求悟得正道、修成真身为首要!”
“师祖,弟子我!”
“人要死,肉身要灭,这不是终结,却是成真得道的开始,娃娃,你如何不懂?却还要纠结这些?”
“师祖?我,弟子,知错了!”
知错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娃娃说的是如此的艰难,简单的三个字,却是一种舍,是内心的放下。
“嗯,娃娃,记得为师的话,万事,切莫要拘泥世俗,一切随心所欲而为,随心就是快乐,随心或能成真得道。”
娃娃十分的痛苦的回应道。
“是,师祖!”
张道陵看了一眼树干上的那个漆黑的口子,又转身,看了一眼自己的肉身,那肉身张道陵低首僵坐在地上,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张道陵又与娃娃道别道。
“娃娃,为师要去了!”
“师祖!”
“珍重!”
张道陵说完,从树干的口子中又伸出几根纤细的柳枝,它缠住了张道陵,并将张道陵拉进了口子中。
娃娃跪在地上,给张道陵磕了三个头,道。
“师祖多多保重!”
张道陵被柳枝拉进口子,最后消失在口子中,消失在一片漆黑中,口子外的树皮渐渐闭合,柳树干又恢复了原状。
风吹来,细细软软的柳树枝,随风摆动着,一切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那便是安静与平和,仿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娃娃磕完头,从地上站起,走到张道陵肉身旁,痛苦的看着张道陵,道。
“师祖,你是否去了阴间,那里要是冷,记得多穿点衣服!”
娃娃又跪在张道陵肉身前,对着张道陵的肉身道。
“弟子承蒙师祖恩德,却未有所报答,弟子真是不孝!”
娃娃对着张道陵的肉身磕了三个头。
然后,娃娃起身,在附近找到了很多石头,一块一块的搬到张道陵身边,然后,用石头将张道陵的肉身堆在其中,这就是石葬!
娃娃石葬好张道陵的肉身,背上行囊,举着火把,站在张道陵的石墓旁,道。
“师祖,弟子不能陪你了,弟子会听师祖的教诲,持之以恒,求真悟道。”
娃娃说完,扭头离开。
娃娃一边离开,一边流下了眼泪。
在娃娃的身后,那棵大柳树燃烧起来,大火吞噬了大柳树,大柳树被烧的火光冲天,如一个正在燃烧的大蘑菇。
娃娃抹去了眼泪,只身一人踏上了求真悟道的路。
早晨的太阳,慢悠悠的爬出了东方的地平线。
一条小道上,有个孤单而娇小的身影,正在不断前行着。
这身影不是别人,必是娃娃,只有他的身材才如此娇小。
娃娃告别了张道陵的肉身,离开了大柳树,捡了一条朝西去的路,只身一人迈步前行,身影在朝阳中,显得单薄而孤独。
昨夜下的那场大雨,导致了现在的路,极其泥泞不堪,娃娃有些吃力的走着,双脚沾满了泥,不过,娃娃不在意,就算在意也别无办法,娃娃闷头向前走。
这小道旁,有些高高洼洼的连绵起伏的土丘,土丘上长满了青青的杂草,风过,那些野草随风轻摇。
就在这些土丘上,在一处杂草中,有个十分隐蔽的小洞,洞中漆黑一片,不知里面藏着什么。
而娃娃依旧抬脚前行,不知任何。
洞中,钻出一只全身灰色的兔子,灰兔子站在土丘上,看向走在小道上的娃娃,然后冲着洞口一阵“唧唧”,又一只灰兔子钻出洞口,两只灰兔子看向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