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栖夜本已经把自己如何不妥配不上对方弟弟的腹稿打好,正准备体面地拒绝,闻言一顿,抬眸。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还在发出砍头言论的张笙淮满目真诚:“四殿下当真对夺嫡没有什么想法么?”
燕栖夜转了转茶杯,意味深长地看了张笙淮一眼,放下手中的杯子。
被搁置的茶杯在上好的金丝楠木的桌子上磕出响亮的声音,磕地张笙淮眉头一跳。
杯中茶水纹丝不动。
“本殿下一无父族依靠,二无才学傍身。抛开这些,本殿下身体状况众所周知。此生只想做一闲散亲王便足够。”
张笙淮看了一眼燕栖夜一口也没有喝的茶水,笑着接道:“张某也无意于权利,此生只不过想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但前半句话音未落,后半句便话锋一转。
“但是,四殿下,凰国可从没有亲王这一说啊。”
燕栖夜似笑非笑,没有否认。
“哪一位陛下上位不是将所有胞妹处死了的呢?就算有,她们中又有几个是寿终正寝的呢?”
“你想说什么。”
张笙淮叹了口气:“殿下,你知道小的的情况的。本来能够抱着家产娶上十几个夫郎在府上夜夜笙歌也无人在意,谁知出生的时候投胎走错了,钻了隔壁嫡女的道儿,一出生就被那什么狗屁神明赐福,落得一个夹着尾巴做人的下场。”
燕栖夜眼神微动。
站在张笙淮的角度想,这事确实是她倒了大霉。
本投了个还不错的胎,庶出无需去争抢什么。
张氏又是有名的大家族,主打一个家风严正,再怎么说也不会干出毒害本家孩子的事情来。
结果这金汤勺还没有在张笙淮嘴里含上几口,就被一个闲的慌的神提溜起来丢到风头浪尖上,一下子堵死了张笙淮的美好未来。
在她面前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自甘堕落,要么去抢的头破血流。
“所以?”
早有准备的张笙淮将一封婚书推了过来。
“殿下想活下去,张某也想活下去,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
“我为殿下提供情报,也可为殿下肝脑涂地,要求是殿下上位之后封在下为一国宰相。”
燕栖夜垂眸扫了一眼被推过来的婚书,确实只是一份普通的婚书。
“宰相?张贵女的意思是,准备依靠本殿下夺张家的权?”
燕栖夜低笑一声。
“如果张贵女有如此野心,本殿下更加推荐三皇姐,或者是大皇姐,再不济也可加入五皇妹的阵营。”
桌上的茶杯隐隐开裂,
“和本殿下合作,说不准,是一笔有去无回的亏本买卖。”
燕栖夜修长的手指点着婚书意有所指:“赔上一个弟弟,连带着自己的性命。”
张笙淮满不在乎地撇撇嘴:“我才不和那些蠢货玩。”
而且她也没损失什么,不过赔一个弟弟进去。
拉倒吧,她那蠢弟弟已经快得相思病了。
至于性命,她自有退路。
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而且眼前这位,凭借她多年的经验,一定能给她带来惊喜。
“只有殿下你。”
张笙淮直直看向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微笑:“殿下,我们是一路人。”
燕栖夜由着她将自己的茶杯拿走倒掉,重新斟上一杯新的。
摸起来温度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