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无法判断自己究竟是不是曹昂,出于对曹昂的父爱,曹操几乎无法拒绝曹昂提出的任何请求。
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人心之中生根发芽,最终长成参天大树,更何况这颗怀疑的种子,还是种在多疑的曹孟德心中。
无奈的叹了口气,曹昂索性将曹操的问题甩出脑海,开始认真思考起当下的形势。
此时的曹昂站在潼关之上,高达十数丈的墙垣卡在两山之间,虽然潼关没有函谷关那般天然险峻,但是在工匠的修筑之下也不遑多让。
曹昂趴俯在城垛之上向西北远眺,当真有一种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既视感,这是凉州土地特有的壮阔雄奇,气象雄浑。
“长公子要当心啊。”看见曹昂突然探出大半个身子,可着实是吓到了一旁身为京兆尹的张既。
在得知曹昂统辖幽冀新军奉命入驻潼关之后,身为京兆尹的张既便与坐镇长安的司隶校尉钟繇,二人一同前来潼关拜会这位曹家的长公子。
“让德容先生担心了。”
曹昂闻言悻悻的离开了城垛,笑着对张既打招呼道:“昂从未见识过凉州景色,如今登临此等雄关,极目远眺,自然是要好好见识一番这凉州美景。”
“长公子说笑了。”
一旁的钟繇皱眉抚须,似有不满道:“西北羌乱百年,又有董贼作乱,如今凉州残破,群雄割据,哪里还有什么美景可言。”
曹昂闻言哑然,看来是自己说错话了。
凉州现在的情况,在钟繇、张既这些主政关中的官员眼里,确实算不上美景。
西北百年羌乱,致使凉州成为大汉无法愈合的伤口。
何进、袁绍的作死行为,为大汉引来了董卓这头暴戾的恶狼。
王允的刚愎自用,则断绝了汉室最后的希望,同时也让凉州人的声誉在天下人眼中彻底败坏。
如今凉州群雄,个个穷兵黩武,冲突不断,连绵不绝的兵灾使得凉州的百姓们苦不堪言,目之所及,皆是残破。
“是昂失言了,还请元常先生勿怪。”
意识到问题的曹昂连忙向钟繇屈身道歉,张既也在暗地里扯了扯钟繇的衣袖,示意钟繇见好就收,适可而止。
钟繇也不是迂腐之人,他对曹昂这位曹家长公子的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器宇轩昂,风度翩翩,能够礼贤下士,自家主公确实有个不错的后继者。
只是曹昂刚才的言语让钟繇感觉很不舒服,所以钟繇才会出言讥讽,如今曹昂意识到了失言,钟繇自然不会揪着不放。
“无妨,长公子此来,是要对付西凉诸部,还是要讨伐汉中张鲁?”
钟繇是个急性子,他没心情和曹昂玩什么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张既白了钟繇一眼,这个老小子懂不懂得什么是君臣之别,一上来就给曹昂上眼药,要不要这么刚。
曹昂自己也有些郁闷,自己不就是感慨了一句嘛,这个钟繇钟元常好大的脾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