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大概也觉得为这么点狗屁倒灶的事儿,实在心累,多一句不想和我说,起身出门找那傻叉去了。
0214拿出手机,“赔多少钱,我出。”
我也没假客气,“行,我还真没啥钱。”
“谢谢你,”她笑了笑,“那一刻我觉得特别痛快,呼吸都顺畅了!”
我说:“那就值了!”
我们一起笑了一下。
“但......”她脸上又泛起了一点淡淡的忧伤,“只能用暴力解决问题的时候,大都是最无能为力的时候了吧。”
我也知道这并不光彩,“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垂下头,“其实现实就是,大多数时候,法律就是只属于坏人的武器。”
那个男人果然被我深刻的“背景”震慑到了,要了点医药费,灰溜溜的离开了。
并非强势的为自己申辩,也没有虔诚的认识到自己的无耻。
所以这是个不值得庆祝的胜利的时刻。
吃饭的时候她突然说:“你高抬腿那一下,挺帅的啊。”
我笑了,趁机炫耀,也为逗她转换一下心情,“那当然,我当初读书的时候,跳高跳远都是学校里的top!人送外号,空中小飞人!”
她果然好奇的问:“为什么要加个小字?”
我说:“那是因为我以前多少有点营养不良,初中之前都是班里最矮的,高中之后才开始蹿个子,所以,我以为男孩都是长得晚,没想到得得都上大学了,也还是跟个地螺丝似的,拔不起来......”
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得得,于是我们不再闲聊,吃饭的速度都快起来,随后去了附近的银行。
“对,是我们这里保险箱的钥匙。”工作人员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他问:“要开箱吗?”
我赶紧应声:“开开开,我取东西。”
“好的,”他带我们去了更里面一间房间,“您的......”
我赶忙递上钥匙。
他笑道:“这个只是个信物,您开箱只用您的身份证就行了,麻烦您出示一下。”
我连忙去翻我的身份证,被0214制止,她对那位工作人员说:“存东西的人已经去世了,他的亲人授权这位先生来开箱,需要什么具体的手续,这位先生都可以尽力提供。”
我跟着点点头。
那人“哦”了一身,先问了甄记者的全名,对着机器输入进去,蹙眉道:“确实有,但他当时只缴了一年的费用,到期后我们一直联系不到他,所以已经在公证人员的见证下,开箱取出了里面的东西,转去别处暂存了......你们还是确定要取吗?那估计要补交六年的保管费用和滞纳金的。”
“交交交!”我抢先搭话,“多少钱都交!”
他点点头,请我们稍坐,拿着一张机打的单子出去了。
房间里有隐隐的期待,也有隐隐的紧张。
我搓手努力找话题,偏头看向0214,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是心悸吗?”
她淡笑了一下,“我每次总是会在脑海中反复回忆那些痛苦的时刻,在脑海里预演我没能做出的一万种选择,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可能,才会越想越深陷,越想越痛苦,但今天......现在,没有这种感觉了。”
“真好,真好啊。”我无意识的接话。
“我去个洗手间。”0214起身走出去。
我目送她走出门,不再克制的抖起腿,也开始幻想那扇保险箱的门打开后,会带给我怎么样的震感,也许会是个直白而残酷的真相吗?
——滋啦!
门被猛然推开,刚刚那个银行工作人员带着两名警察走进来,抬手指着我:“就是他们......他!就是他,要取那个保险箱里的东西,非常坚定的要取,上次有人来说要取还是好几年前了,结果最后跑掉了,这次我就赶紧联系你们了,还让保安堵了门。”
其中一位警察是刚刚派出所里见过的那位,他又是那副无语的样子,“怎么又是你?哪哪儿都有你?”
我全身竖起了一层尖锐的刺,恶狠狠的准备反抗。
他却拿起电话拨通:“老秦,你们查那案子,我们所摁下个嫌疑人,你过来看看?”
我要起势的胳膊突然又松懈的放了下来。
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得得的事,并不是无人问津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