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上,一支船队逆流而上,李德与张珞站在船头,远眺他们此行的第一站——钟离。
淮水北岸,钟离古渡,一个华服公子,眯着眼,负手站在码头上,看着民夫们将各式各样的财货、粮草运下船。
“涉岳,我父许给刘幽那厮的一成各色财货定金,并乌金兵甲10副,俱在此处,刘幽狂徒,我不欲往睢宁见其嘴脸,这便回寿春了。”
这华服公子,颐指气使,言语中透露着对刘幽的不屑。
“喏。”陶源麾下,兼任了寿春都尉的中郎将杨度,拱手领命,随即愤愤不平地说道:“大公子,李德丧家之犬,我江州虎贲自可将其剿灭,何须送这些财货与那并州军户。”
这华服公子是陶源的大儿子陶垚,而今押送陶源为了剿灭李德,许给刘幽的那些财货定金。
“愚蠢!李德虽失基业,却也手握数万步骑,以我江州一州之力,想一口吞下,足以磕去我江州的满嘴利齿,不若许以些许财货,引刘幽与其争斗,只待二者两败俱伤,我江州便可坐收渔利,此乃驱虎吞狼之计。”
“区区粮五万斛、骏马五百匹、金一千斤、各色锦缎三千匹,实在不足挂齿,唯独乌金兵甲百副,有些肉疼。不过此举若能助我父攻取徐州,也不必挂怀了。”
陶垚脸上挂着自负的笑容,向杨度点破天机。
其实杨度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在军中厮混,积功做到了中郎将的位置,哪里看不透,只是恭维一下自家这位大公子罢了。
“都督真乃神人,此等驱虎吞狼之计,实在不是我这等愚钝之人可以揣摩得出的。也就是大公子天资聪慧,又与都督心意相通,可以窥破天机。”
杨度一边恭维着陶源,顺带还要再捧一下眼前的这位大公子,如果陶源的计划顺利,这位大公子年不过弱冠,便要领徐州都督之职了,未来实在贵不可言。
就在这时,一支打着“李”字旗号的船队,迫近了钟离古渡。
数十艘载满士卒的艨艟,迅速靠岸,大群披坚执锐的士卒,朝着钟离古渡杀去。
码头上,无论是搬运财货的民夫,还是持兵警戒四周的江州士卒,一时间都懵在当场,不知所措。
只有久经沙场的杨度,惨叫一声:“敌袭!速速列阵!”
只可惜为时已晚,且不说已经上岸,正朝码头冲杀而来的徐州士卒,仍留在淮水中的几艘大型战船上,船舷边已经涌满弓箭手,张弓搭箭瞄准了钟离古渡码头上的江州士卒。
随着李德的一声令下,箭矢便如同乌云蔽日,朝着码头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