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小会儿,黑瞎子终于放过了气都快喘不上的关皓,他倒是不生气,本身也很想笑,但看关皓装乖不敢笑,就想逗他。
黑瞎子唇角弯弯的搂抱着打打闹闹压到他怀里的人,心情甚好。
虽然都挺可爱的,但他还是比较喜欢阳光小狗,实在是不想见悲伤小鸟。
吴峫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隔着泪花瞄到小哥也微微弯了弯唇角,他一愣,赶忙擦擦眼睛,再看去的时候,小哥却还是默然的样子,无声无息的注视着他们。
这让吴峫有些说不上的难受,于是咳嗽两声又拉回了话题:“小哥,你扮成张秃子,知道阿宁那女人是什么情况吗?”
哑巴张看了看满地的箭簇,轻声说:“刚才那一脚,她是故意踩的,她不仅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还想把我们全部干掉。”
黑瞎子想起什么,低头揉了两把关皓的头发,笑说:“少爷,你可是把我们的老板打了,尾款九成九是飞了。”
关皓瞳孔地震,这才想起来阿宁是老板这回事,直起身子来欲言又止了半天,重重叹了口气,又一秒复活,对着黑瞎子坚定说道:“世上老板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
黑瞎子笑了两声,说:“行,听少爷的。”
吴峫抱臂,有些不爽的说道:“我看到那女的进了主墓室,不能让她轻易拿了东西跑了,咱进去抓她?”
关皓下意识的用起一激灵想要定位阿宁,太阳穴却针扎一样的痛,猝不及防之下疼的他紧皱眉头,脑袋猛往地上栽了一下。黑瞎子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他,嘴角的笑意敛去,急切问道:“怎么了?”
关皓抬起头来笑着对几人摇了摇头,轻声说:“没坐稳,没事。”
黑瞎子拧着眉看他,随后慢慢松了手,哑巴张收回视线对着吴峫说:“我看到刚才那只罐子鬼进了左边的墓室,它肯定是有原因。我们还是按照步骤来,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不要乱跑。”
吴峫有点急,摸不准阿宁为什么算计他们,放跑她没地方抓了,胖子却是转的快,当即说道:“不怕,我们先回去把潜水的东西藏起来,他娘的,看她多大本事能一口气憋到外面去!”
关皓比了个大拇指给胖子,笑说:“还得是胖爷,又损又高明!”
吴峫也是猛点头,几人干脆利落的一起身返回耳室,还没用手电照向泉眼,黑瞎子啧了一声,说:“东西没了。”
——所有的氧气瓶全都不见了!
这...
几人当场呆立,他们虽然插科打诨了一会儿,但也就十分钟左右,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移走12个钢瓶(气瓶)?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胖子提议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四处找找?
这其实有点像是指着洋葱说它是芒果,你就是一层一层剖开它的心,那他丫的没有就是没有,洋葱杂交也成不了芒果,但这个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人就是不撞南墙不信邪,就好比蓝牙耳机丢了一个,死都不愿意相信它丢了。
五个人一起找,拢共鸟大个地方,愣是翻了五六分钟,吴峫甚至把地上那遛陪葬品瓷罐一个一个搬开,关皓指着他就笑,说:“你是觉得瓷罐能给你孵出钢瓶来?”
吴峫冷哼一声,骂道:“秃子都能变小哥,这个世界上还他娘的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关皓愣了一下,站在原地哽住了。
黑瞎子放声大笑。
他们三个在这说相声,靠谱的还得是胖帝,果不其然,胖子发现了问题,他指着一根石柱大骂:“我靠!这里根本不是我们刚才待的地方!”
吴峫、关皓和黑瞎子齐齐看去,黑瞎子挑了下眉,也看出点猫腻,指着那柱子说:“墓室结构不同,这柱子有一半嵌进了墙壁里,刚才那个不是。”
关皓耸了耸肩,他在这里待的时间太短,没有发言权,就转头看吴峫这怎么说。吴峫马上拿着手电陀螺一样站在原地转圈,查看耳室的四个角落,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他说:“对,这个柱子上面的雕花也不同了...还有我靠!胖子,那个婴儿棺呢?”
胖子皱眉,也是满地找不到那棺材,哑巴张出声了,他说:“你们说的对,这里似乎是另一个房间,地上陪葬品的摆设也不同,而且,你们看顶上——”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宝顶浮雕上的五十星图竟然变成了两条互相缠绕的巨蛇!
吴峫怔愣,赶忙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进错门了?”
胖子说:“怎么可能?重头捋捋,那不就是从这去了那破甬道,给胖爷扎成个刺猬又跑回这里来——这地下这也就一条道啊,这没错啊!这他娘的能错我王字儿倒过来写?”
关皓笑了两声,却见吴峫神情有些自责的说道:“我三叔提过这里有一些古怪,但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做防备。”
胖子已经有点懵了,于是问:“你们南派不是对古墓里的机关很熟悉吗?类似的情况见过没?”
吴峫苦笑,说他是第二回进斗,胖子原本还不信,关皓叹了口气帮吴峫作了个证。
不过南瞎北哑都在这里,胖子倒也乐观,却见吴峫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开始说一些吴三醒的事情,不过语焉不详。胖子更是抬杠上瘾,气的吴峫越说越简短,最后反倒胖子气呼呼的大骂:“臭小子,你他娘的知道这么多都不说,简直可恶,你看现在倒好,弄得半死不活的卡这儿了!”
哑巴张却是一把抓住了吴峫问道:“三叔昏迷的时候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关皓看了眼哑巴张,有点惊讶他严肃的语气,吴峫也是被吓得结结巴巴的回:“他,他说的是‘电梯’。”
哑巴张哦了一声,突然一笑,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关皓目瞪口呆的给黑瞎子指,用眼神传递“他、他他他笑?”黑瞎子回了个嘲讽的眼神,说:“他笑,他还站着撒尿呢。”
这话一出,连哑巴张都顿了一下,吴峫更是面目扭曲,关皓张了张嘴,不由自主地把视线移到了哑巴张的下半身上去,倒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单纯就是觉得黑瞎子说话的冲击性有点不分敌我,他脑子里“撒尿”这两个字一直飘,但是就是和哑巴张划不上等号。
哑巴张似乎是也有点烦,关皓的眼神(在中途发现胖子和吴峫也下意识往那里看)刚放到他身上,他蹭的一下站起来,走到甬道石门处摸了摸机关,说话莫名嘲讽,吴峫觉得他是故意的。
哑巴张说:
“这的确是个机关,而且十分简单,只能骗骗小孩子,所以你三叔二十年前看不出来,二十年后才发现。”
随即他解释了“电梯”。
关皓听懂了,粗暴一点就是指耳室可以上下移动,他们刚才去挨扎的时候,这耳室换了个新的。
但是黑瞎子歪了歪头指出:“小三爷,你刚才说的关于三爷所讲的故事里,他是躺在房间里没有移动,也没有去甬道,所以无论房间再怎么升降,他还是在同一个房间,但他却说看到了变化,这里面存在矛盾。”
黑瞎子笑着指了指他们对面的汉白玉砖墙:“古墓中的耳室从来都是左右对称的,不可能只有一间,按道理,我们对面应该还有一个房间,但这里可是一堵好实在的大白墙——”
哑巴张当即就走过去开始一寸一寸摸索确认墙后有没有那个“消失的耳室”。